第7章 孤独地坚守,看到了离家的希望（1 / 2）

几天之后，筱荞终于想到了一个相对可以保障自己安全的办法。

筱荞祖母生前的住处，之前说过原是解放前长工们用来堆放杂物用的泥土房。那个房子位于村子的最后头，就在后山的山脚下。而后山则是一座坟山。村人们去世几乎都埋在这座坟山上。大大小小的坟包布满整个山坡。即使在白天，孩子们都害怕往那边去。而到了夜晚，山脚下的那一带更是人迹罕至。

筱荞决定自己去好好收拾一下，应该还能腾出一小间来住人。她用了两个周末的空闲时间，一个人去了那屋子里，把羊圈重新整了整，将另一间中堆放的柴火腾到了羊圈这边，而原来堆放柴火的那个小间里，之前祖母用过的旧床，则被她擦洗了出来。因为潮湿，加上长年没有人打理，床的一只脚已经烂了。她找了几块旧砖头来垫上。睡个人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床前摆了一张破桌子，也是祖母曾经用过的。筱荞也把它收拾出来，想着应该还可以用它来写作业。

她又试了试木制的门栓，从里面栓上后，外面的人是没办法进来的。筱荞放心了些。她决定之后自己晚上就睡到这里来了，比起与可怕的兄长睡在一间屋里，她还不如睡在坟山脚下。至少，虚无缥缈的鬼魂，至今还未曾加害于她，但来自兄长的伤害却如头上的那把刀，随时都会落下。

于是，每天晚饭后，筱荞在灶间做完一应家务后，就背上自己的书包，拿上家里仅有的那把父亲带回来的手电筒。另一只手上则拿上一把砍柴刀，就往山脚下的小屋里去了。兄长估计也有些恨恨，但可能也看到了她手上拿的柴刀，唯恐逼急了她不顾一切拼死一搏，那他可能也讨不到好。

可事实上，筱荞也不是不怕的。她每天提心吊胆地往山脚下的小屋去，一路上昏黄的路灯下，看着自己的身影忽长忽短地在寂静的小巷里晃悠。她却不敢抬头往稍远处望一望。因为她内心里也惧怕那些在夜色里隐隐绰绰耸立着的坟包。风吹过山坡上的树梢时，除了树叶的沙沙声，那些坟包在晃动的树枝间更像是鬼影瞳瞳。

每次到了小屋前，筱荞总是飞速地打开屋门，一窜而入反手就关上了屋门，再用力把门栓栓上。那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似乎只要她慢上那么一星半点，那躲在暗处的或跟在身后的人或别的什么就要一拥而入，把她啃得渣都不剩。

小屋里没有通电，所以，照明用的还是煤油灯。每晚筱荞在油灯下写完作业，便吹熄了油灯上床睡觉。只是，刚开始的那些日子，筱荞的神经却是极度紧张的。在无边地黑暗里，想着后山上的那些坟包，她并非没有一点惧意。尤其是从后山上传过来的那一声声忽高忽低的夜枭的叫声，还有另外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听上去阴森而恐怖，有如来自地狱里的鬼哭狼嚎。筱荞紧闭着眼睛，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里。连呼吸都是轻轻地，不敢大口喘气。直到黎明前的鸡叫声渐次响起，她才能放下紧绷的神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那段时间，筱荞心思太重，又休息不好，上课都有点魂不守舍，成绩也下去了。而新调来的班主任是一个很负责的人。他想做一次家访，可是到了筱荞家，才知道筱荞家竟然连个大人都没有。而筱荞的兄长，那位老师见了就知道，原来是同村初中里的那个刺头。这下，筱荞的老师也颇为同情筱荞了。父母不在，一个孩子要承担那么多的家务，还遇上个这样的兄长。这孩子学习成绩还能保持班里前几名，已经很不错了。

为了让筱荞的母亲多关心下孩子，那位班主任很是费了些心思。他打听到筱荞母亲在哪一带开班授徒后，特意请人捎了口信去。筱荞的母亲终于回家来了。班主任又上门来了一次，为了说得上话，还特意带了一块布料，说是请筱荞母亲帮他做身衣服，并且还预先支付了工钱。

有了这个由头，老师来找筱荞母亲时，筱荞母亲与这位老师的谈话也就多了起来。聊了些家中的情况，拉了拉家常。她也耐心地听了老师的话，了解了自己女儿的学习成绩竟然在班里还算得上不错，得了老师的看重。她也挺高兴的。她觉得筱荞给她挣了脸面了。于是，对筱荞的态度倒是比从前要好了些。为了表示对女儿学习上的支持，她也给筱荞减少了一些家务，她决定过年把羊宰杀卖掉之后，来年就不再养了。猪也少养了一头，只养一头过年就好。

而同时，筱荞母亲也减少了外出开班授徒的时间，而改为在家里教徒和做衣服了。这样一来，来自兄长的威胁就相对来说少了一些。但并不是威胁就不存在了，仍然在的。毕竟那个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家愿意请人上门去做工的。因为上门的话，裁缝吃雇主家的饭，那样工钱就可以给得少一些。

那个年代，农村人手上真没有几个钱。而饭菜却是好坏都行，不给饿着就好了。筱荞还记得有几次随着母亲去帮工，连白米饭都吃不上。穷苦人家用的是杂粮混着米做的饭。筱荞第一次吃时不知道。人家给她装了一碗奇奇怪怪颜色的饭，她拿起就想吃，母亲却把她拦下了，让她先倒一半回去，吃得下再重新盛。筱荞还不明白，直至吃到嘴里才明白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