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孤独地坚守,看到了离家的希望（2 / 2）

来很难下咽，刮嗓子得很，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幸好母亲知道她肯定吃不下，及时拦住了她，不然她那一整碗饭，她吃一半，剩一半又不敢倒，要怎么办？

日子就在提心吊胆与时不时挨一顿皮肉之苦中煎熬着。有时筱荞会觉得人生无趣得很。她想过很多种死法：喝农药，当年母亲自杀时的样子还深深地留在她的记忆里，她觉得那样子太痛苦也太狼狈了，死不掉的话就更难堪；那是去水里么？筱荞家所在的村落里有一条湍急的溪流经过，溪流从山上一路下来，有几处的落差很大，在流水长年的冲刷下，形成了深潭。而每年，都会有去溪里洗澡的孩子，淹死在那看着清澈见底的深潭里。筱荞是看见过那死状的，觉得那浮肿的样子也很不好看；至于上吊，她更不敢，她曾经听祖母说，上吊死的人，舌头都会伸得老长，面目极其狰狞难看……她一直想着这些问题，而之所以她一直纠结于死后难看好看的问题，则是因为她内心里不想父亲看到她的惨状。她觉得她即使死去，也应当是如同睡着了一般，这样父亲见了也不至于过度伤心了吧。

这样子过了两年，筱荞十二岁了。这个学期她就要考初中了。而恰恰在这时，区高中与县高中都突然决定要增设初中部了。也就是说筱荞有希望离开村子，去外面读书了，只要她的分数够得上。这下子，筱荞突然就看到了离开家的希望。

原本一心打算着怎么死的筱荞，得知此事后，突然就开始主动地看书写作业，解应用题了。老师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孩子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看她整天郁郁的，以为是她家里的问题始终还是困扰着她，影响了她的学习了。而那时乡下人家大多不注重孩子的学习，老师家访后也不能改变什么，这种事情常见得很，所以老师也是无可奈何的。可是，怎么这下子突然又活回来了？

但只要活回来就好，老师也是极开心筱荞能认真看书写作业的。

而临时抱佛脚的筱荞中考的成绩也还过得去，至少在她们那个有着几千户人家的大队里，整个五年级三个班的学生，只有四位学生考入了区初中。而只有一位因为其父母均是下放的知青，留在当地当老师的，对孩子的学习比较重视，所以考入了县初中。其他学生多数还是在本地初中就读，而有一小部分则连初中都没考上。这下子，筱荞的母亲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于是她也很支持筱荞继续完成她初中的学业。而此时，她开始觉得读书也是一件挺要紧的事。她那个不成器的长子虽没考上高中，但也得想办法让他去复读一年争取能考入高中。不然，一个初中生大事又干不了，在家闯祸吗？还是在学校里让人放心些。至于说让长子早早去生产队挣工分这件事，筱荞的母亲则是不做考虑的。她娘家的三个兄弟都没有在家务农，她的儿子也绝不可能在家务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