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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愚昧与暴力的耳濡目染之下,蠢蠢欲动的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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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筱荞兄妹几个慢慢长大,文化大革命的那些残余影子也逐渐的远去。那些轰轰烈烈的示威游行、批斗大会也逐渐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农村里那种隔三岔五斗地主富农、抓走资派、抓破鞋这种事情也慢慢地再无人问津。

筱荞母亲的活计也越来越多了,甚至上工的范围也越来越广。而且给人缝制衣服,除了换粮食换工以外,也可以在私底下悄悄地收点钱了。于是,除了在寒暑假里,母亲有时需要让筱荞跟随着上工以外,筱荞平时都几乎见不着母亲了。

因为母亲到了更远的地方,很多时候会十天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都不回来。她除了给人缝制衣服,还会在一些大的村落里开班教学徒。一般都是一个月左右,教完一个地方,再换一个地方,一边教徒,一边给人缝制衣服。

也因为带了学徒,所以多数时候不再需要筱荞跟着去了。于是,筱荞便只能长期生活于兄长的阴影之下了。

筱荞的兄长从小对母亲的暴力耳濡目染。如今在他的概念里,既然家里父母不在,母亲让他当家做主了,那么他便也可以如同母亲一样随意地暴打筱荞了。而他对筱荞也如同母亲对筱荞一样,有一种潜在内心深处的嫉恨。是的,就是嫉恨。

有人会说,兄长嫉恨妹妹还可以理解。比如会恨父亲对筱荞的笑容比对自己的多,恨父亲每次回家抱了筱荞,却没有抱过他。但母亲对于自己的女儿哪来的嫉恨呢?

这对于筱荞的母亲来说,原因有二:一是她重男轻女,这是显而易见的,中国的传统观念便是如此。二则是因为筱荞母亲那特殊的童年经历。她因了自己童年的不幸,在潜意识对筱荞就有一种嫉恨。她恨筱荞的童年里有来自父亲的呵护,也恨她可以不用如自己的童年一般吃那么多的苦。这种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在潜意识里,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暴发。比如,当筱荞的父亲回家第一个抱起的孩子是筱荞;当他在家里,筱荞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都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控。

但不管如何,做为一个母亲,不论她内心深处对女儿有多少潜意识的恨,但其母性仍然是存在的,所以,相对来说,她对于筱荞的伤害只在于她失控的状态下,一旦理智回归,她对筱荞的爱便会重新归来。

而作为筱荞的兄长则不然。他的内心里没有母性一说。此外,他还是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因此,他的暴力手段会远胜于母亲,他为了彰显他的威严与其老大的地位,他还从那时常见的战争和谍战片里学了一套刑讯之法来,想在筱荞身上做些尝试。于是,筱荞便陷入几乎灭顶的灾难之中。

某个冬日的夜晚。筱荞的兄长爬上了她的床,试图对她做些禽兽之事。年仅十岁的筱荞虽不懂,但也明白这绝非好事。她知道自己不能嚷嚷,因为只隔了两层木板的隔壁现在就住着当年那个无赖家的大哥。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家可能就更要在全村人面前抬不起头做人了。

但筱荞也不愿意让兄长得逞。她一边挣扎也一边低声地威胁着他的兄长,如果他再逼迫,她绝对会大声呼喊,到时看看是谁倒霉。兄长虽有一身蛮力,但毕竟也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年,他一方面不得法,不知要如何尽快让筱荞就范,一方面他也心虚。他见筱荞越来越奋力地挣扎,终于一边低声恨恨地咒骂着筱荞,让她等着,到时揍死她,一边终于不甘心地离开了筱荞睡的床,回到了他自己和小弟睡的床上。

这一晚筱荞再不敢睡了,她一直担惊受怕地睁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夜,凝神细听着一帘之隔外侧那张床上的动静。

第二天,兄长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趁着筱荞不备,揪住了她的头发,发狠地揍了筱荞一顿。他拽着她的头发不停地将她的后脑往墙上撞去。好在那些老宅院的内墙,全是木质结构的。不然估计筱荞不被撞死,也要被撞成残了。但那样地猛烈撞击,到底还是给筱荞留下了创伤的。从那以后,筱荞便时常会头痛、呕吐,并且这个病症伴随了她的一生。

这样暴力的毒打终于也引来了一些邻居的劝阻,起初筱荞的兄长并未搭理这些邻居。后来也可能是害怕出人命,毒打终于在邻居们的围观与议论声里,停了下来。而死里逃生的筱荞还有更害怕的黑夜要熬过去。

那些日子里筱荞几乎每晚都不敢睡,她拿了一支削得很尖利的铅笔,放在枕头下以备不时之需。但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想个更好的办法才行,至少她得睡觉,不然白天上课都打瞌睡了,还挨了老师的批。值得庆幸的是,曾经因为她忘带红领巾而罚她站教室外一天的那位老师,因为文革结束后重新清查教师队伍认定资质时,她被学校辞退了。不然,筱荞估计还不是挨句批评那么简单。

而筱荞兄长的这件事,筱荞还不敢跟父母说。因为她觉得以她母亲对兄长的态度,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而去责备兄长的。至于父亲,向来以母亲为重,只要母亲不相信她,父亲即使信她也没什么用,无端增加父亲的心理负担而已。另外,她也担心因为此事,若父母起什么争执,到时会不会让母亲的旧病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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