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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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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曲溯阳的第一个暑假,周镜霜过得很自在。

不像在岭安,假期要么去上培训班,要么和杜月清报团出去旅游。在朝城,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解锁了很多她的第一次。

第一次在凌晨四点起床,去田地里种花生和蔬菜。天蒙蒙亮,像画家拿刷子刷了薄薄一层灰白色,所有景物都朦胧。从平阔的大道拐进沙土路,农田就在小径的两边,走到曲溯阳家的地,天色逐渐明朗,朦胧退散,绿色一下涌入视线,虫鸣鸟啼,流水滴石,一派生气盎然。

土地在前一天就铲平了,阿嬷举着锄头在前面挖坑,她和曲溯阳一人一边,在后头把花生丢进小坑里。

从没试过这么早起床的周镜霜哈欠连连,经常数错,一个坑里放两颗,一个坑里放五颗。曲溯阳慢她一步,补上少的,捡起多的。

中途休息,她困得躺在地上补觉,听到曲溯阳小声和阿嬷提建议:阿嬷,我们今天起太早了,以后晚点,不然霜霜不习惯。

阿嬷不把她当外人,对她和曲溯阳同样的待遇,头也不抬地拒绝:“再晚太阳就出来了,中暑怎么办?而且早晨空气多好,你们平时忙着念书,假期就该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大嗓门一喊:霜霜,起来干活了,阿嬷在井里给你冻了冰西瓜,做完回去吃了!

受冰西瓜的诱惑,她忍困,穿好防晒衣,戴紧帽子,继续干活。

最后阿嬷收尾,曲溯阳带她去小河里清洗。小河边上有树,树荫遮住阳光,河水冰凉,灼热一下消减。

边上有阿姨在洗衣服,石块上放着一瓶洗发水,她问曲溯阳,这河里能洗头发?

曲溯阳说可以,但毕竟是河水,有微生物,对人体不好。

但她就想试试。

曲溯阳也愿意陪她尝试一次。

等头上的汗干了,曲溯阳和阿姨借来洗发水。

她扶着石头,小心弯下腰,潜意识里记着这是流动的河,不是平稳的地面,所以一直站不稳,摇晃着往一边偏。

曲溯阳站到她侧面,让她抱住他的腰,他帮她洗。第一次给除外公以外的异性洗头发,是和第一次干农活一样新奇的体验,很舒服,很享受,也很想再体验一次。

给她洗完,曲溯阳自己也洗。和给她洗不一样,直接、简单、粗暴,洗发水抹上去,揉几把,脑袋浸入水中,泡沫洗干净就完成。

周镜霜在一边挤着发尾的水,在心里骂他偏心。

阿嬷喊回去的时候,他们的头发还没干,跟在阿嬷后头,水一滴一滴淌在他们身后的路上。

农活干完,傍晚曲溯阳带她去赶海。

海边离他家不近,下午四点出发,坐两个小时公车,到时正好赶上海水退潮。

周镜霜学过游泳,想下海,曲溯阳不让。

“涨潮和退潮都比较危险,在沙滩边走走就好。”

“可是这个时候的海水很舒服。”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期待,曲溯阳就缴械投降了:“那不可以下太深,不能过肚子,玩十分钟就回来,不然沙滩上的海鲜就被人捡完了。”

她才注意到,岸上许多人都拿着铲子和桶,对着沙子一阵挖,时不时还有攀比的惊呼,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来赶海。

于是海也不下了,蹲在沙滩上,学着别人,举起铲子就往沙子里挖。螃蟹是最多的,一只一半巴掌大小,她想去抓,但害怕那锋利的钳子,手怎么摆都不敢伸下去。

曲溯阳先是被她笨拙的动作逗笑,然后蹲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抓螃蟹不会被咬到。

青涩的少年蹲在她身后,热烘的胸膛轻贴她的后背。

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杜月清时常在她耳边念叨的,漫画里的少年和少年气息,她形容了很多,她没记住。

但现在她自己也可以形容。

少年的气息,是农田上吹来的稻花香,是小河里浓郁的洗发水味,是海边绵绵的咸湿气。

赶海满载而归,龙叔来接他们。

回到家,她去洗澡,曲溯阳负责洗干净螃蟹和海蛎子,阿嬷负责炒,等她洗完出来,院子里支好一张竹桌,上面摆了两盘冒着热气的炒螃蟹和蚝仔煎(蚵仔煎)。

第一次吃自己辛苦捡来的东西,周镜霜兴奋过度,误喝了阿嬷杯中自酿的桑椹酒。满满一杯下肚,加上一天劳累,很快就昏昏欲睡。

她倒在饭桌上,曲溯阳要扶她进去,她说不要,她还要啃螃蟹。然后就有人把剔出来的蟹肉,一小块一小块喂到她嘴边。

她闭着眼,嘴巴自动咀嚼,吃够了还不忘交代一声,不吃了,要睡了。

之后就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来,躺在床上回味,那是她吃过最鲜美的海鲜,喝过最醉人的酒。

帮阿嬷把花生和蔬菜种好,摘完地里成熟的农作物,时间过去一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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