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墨玄霜挑了挑眉头，“开玩笑，驿站送来的文书，你先看到了，孤什么都不清楚，这合理吗？”

“算不上大事，陛下千金之躯，谁敢没事大晚上打扰您啊，明天一早你就能在朝堂上知道了。”

“就怕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玄国官场的许多不见光的事情，都是在抢时间操作，她早一晚知道，与等她们商议好对策在上朝时才知道，事情可能完全不一样。

“要是能发展一个情报组织就好了。”

类似明朝锦衣卫那样，把势力单划出一条线渗透下去，也是制衡朝堂的一种方法。

“情报组织先往后放放，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付他？朱公公有代批朱红的权利，你再不动手，马上就要被架空成傀儡了。”

沐云熙最开始还有些惧怕她，越往后说话越是不拿她当外人，直白得墨玄霜有些时候都心惊。

“我掌权之后呢？”墨玄霜严肃的目光望向他，抛开了玩笑话。

沐云熙没有即刻回答，他隐约察觉到墨玄霜话里的敌意与嘲讽。

“云熙，你的想法太简单了。玄国成立至今不过两百年，可你我都能看出，它在走向衰弱，你知道为什么吗？”

沐云熙抬头望她，突然眼眶一红，“你觉得我在乱来，我什么都不懂？”

墨玄霜一愣。

“是不是我一个男人就不该对朝堂指手画脚，就应该被锁起来，躺在床上伺候女人，怀孕生子，才是正经事？”

墨玄霜透过他色厉内茬的质问，窥见他千疮百孔的内心。

她知道，沐云熙看着将那段过往风轻云淡地放下了，实际并没有，他只是用意志力去隐忍，精神在失控的边缘，稍微触碰到，他就会崩溃。

“云熙，你这样，我很担心你。”她起身，在床前蹲下，给他擦掉泪水。

沐云熙紧紧抓住她的手，他眼神慌张，忽而胡乱言语起来：“我只给你一个人碰过，我不脏的。”

墨玄霜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她柔声道：“我知道。”

“你懂得占卜，甚至是借尸还魂的术法，应该清楚因果循环。这片大地之上，王朝的生死不断循环，你们管它叫做气运，对吗？”

沐云熙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他接话下去：“夏国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王朝，只存在了短短四十年。师傅说，夏国继任的君主残暴昏庸，所以亡国其一，是君主无能。”

墨玄霜露出了笑容，她摸了摸沐云熙的发顶，“这才是我认识的圣子沐云熙。你不觉得在天下面前，讨论你或男或女，脏不脏什么的，太狭隘了吗？”

“夏国最后一任女帝荒淫好色，后宫男宠无数，世人说，男侍狐媚惑主，因男色亡国。”沐云熙话落顿了顿，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墨玄霜慢悠悠道：“亡国其二，女尊男卑。”

沐云熙瞳孔一缩，猛地抬头望她，对上她温柔的双眸，他一时失语。

“……女，女尊男卑，自古是天道。男子说了要沉塘，女子说了要拔舌，陛下所言，是犯法的。”

墨玄霜笑了道：“这话可以云熙引着孤说出来的，不能只孤一个人犯法吧？”

沐云熙听完，放下了悬着的心，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男子一生只围绕着女子，生孩子绣花，天气好了扑扑蝴蝶，未免太过浪费了。民间还好些，可许多达官贵人养了一屋子的男宠，只用来凌虐取乐……”

“他们为何不能像圣灵宫的男子一样，自食其力，哪怕去织布，多一批布，这天底下就少一个穷人受冻。”

墨玄霜有些意外，她以为沐云熙只念着男女不平等，心头怨愤，谁料他已经有了点男女平权，解放生产力的念头。

玄国男女的身高体型相差并不大，甚至力气也相仿，若不是男人有着情期和孕期，仅凭着男女数量，应该不至于如此。

“据孤所知，不得宠的男人，即便是身处富贵人家的后院，也是要干活的，过得并不如意。”

比如……温羽的爹爹。

墨玄霜走神了一瞬，温羽该是很想家吧，入宫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回去看过。

“那不是图他们干活，是望着他们赶紧死呢，他们过得不如意是真的，若是说为玄国做了些什么，我看倒是未必。一来是不能出院子，工具不足，做不了什么合适的活。二来所有的劳动所得都给他们妻主……”

沐云熙说了一阵子，见墨玄霜不答，拽了拽她的袖子，“陛下？”

墨玄霜回神，“嗯？你接着说。”

“还有外戚干政也是问题，自古朝堂和后宫利益总是息息相关……”

墨玄霜打断了他：“云熙，你该不会是要说，一妻一夫制吧？”

“嗯？”

沐云熙一愣，“陛下繁衍子嗣是千秋大事，怎么能只娶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