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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4年3月5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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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万物休养生息的季节,还有个词叫寂灭,和死亡类似,比死亡好听一些。

住在农村对这个词的体会更加的深刻和清晰。

一到最冷的季节,隔三差五此起彼伏的谁谁谁家的哪个亲戚没熬过这个冬天,谁他姑家的老婆婆没了,谁他舅家的老公公死了。

总有那么个和你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牵扯,农村话叫“掏扯”。

所以隔三差五人马三千,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堆人好像去赴一场盛会,郑重热烈却又兴致勃勃。

如果说他们头上没有孝布,身上不着孝衫,你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去赶赴某场声势浩大的农村大集。

留在去年冬天的沾上边沾不上边的亲戚老人们数来有七八个,我想去吊唁每一个离开这个世界再不会回来的人们。

尽管我的到来无足轻重,波澜不惊。

可是我还是想去,虔诚的上一炷香,磕三个头。

这些本就无济于事的动作,死去的人毫不受用,只是活着的人精神上的慰藉罢了。

第2024年3月6日

去年7月7,

我被圈进四面都是粗壮钢筋的笼中被命运判了死刑。

装着铁笼的车在宽阔平坦的柏油路上穿梭疾驰,

我连生命的最后时刻都难以得到一丝喘息和余地。

我深刻的清楚我生命的终点即将到来,而我却依然无法再吹一次这世间的温柔让我眷恋不舍的暖风。

等待我的是命运快马加鞭丝毫不留情面的宰割。

呼啸而过的车辆扬起的飞扬尘土席卷过我的脸,我的全身,我的周遭和一切。

我将灰头土脸的和这个世界告别,明媚的阳光和满身的风尘仆仆终会将我安葬,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够留下。

我的被切割的四零八落支离破碎的尸体,是归属也是宿命。

我的身体囚于牢笼,我的身体甚至无法直立。

可是我的眼神,我的目光,她还属于我。

一辆车疾驰而过,那是一位少年的脸,像上神更像英雄。

眼神碰撞已是天雷地火,他逼停载我的车辆救我于水火。

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是我命不该绝,是前世的因果,更是他的纯粹善良。

他给我取名77,他抚慰我的遍体鳞伤,给我喂食洗澡。

他带我回家,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视我如宝。

与他在一起的8个月差一天却是我此生最幸福的光景。

他让我的生命完整,让我的生命有了孩子去延续,让我不枉此生。

再见了,我的英雄。

我的荣光,我的骄傲,我的再生再造。

若有来生,换我来做你的万丈光芒。

第2024年3月7日

我从心底与这个地方告别了,

在无数次的某一个瞬间。

这里并非故土,

而这里形形色色的人也从未与我相识过。

偶尔的擦肩而过,

他们或者她们欣喜且含蓄的叫出我的名字,

与我攀谈一二,

寥寥数语,

聊聊近况聊聊过往,

这冗长且清冷的光景便有了期望和光亮。

此后转身,

我们或许一生再难相见,

或许相见已是数年。

是的,

我从未属于过这里,

我的唯一的标识便是我的故乡。

他们问我:你是西安的不?

我说:不是,扶风的。

乡音这东西骗不了人,

这是我的符号,

是与生俱来一生都深深印刻的记号。

我想好好的与这个地方做一场告别,

郑重其事亦或煞有其事,

毕竟这是我人生最最璀璨耀眼的17年啊。

我的爱,

我的青春,

我的信仰,

我的梦想,

都留在了这里。

但是似乎每场离别都不动声色且蓄谋已久。

只是我们心里不自知或不承认罢了。

转眼十余载,

不敢回头望。

看过千帆尽,

归来仍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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