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改日得空，再去找姐姐叙话可好？”

我福了福身，“奴才遵命。”

钮祜禄氏款款离去，我也赶紧收拾起杂乱的思绪，加快脚步往御药房走去。

这一批药材品质都好，炖上两个时辰，药香混着肉香溢满整个厨房，外头响起两下击掌声，我这头就撤了火，盛出一盅来端到暖阁去。太后穿着秋香色的常服，一头银发看似随意地挽在脑后，却是一丝不乱，此时正半倚在靠枕上，微笑着听炕桌对面的女孩说话。

我把汤盅在炕桌上，用银匙舀出一口送进嘴里，幸福感瞬间爆棚，没留意就露了在脸上。

太后问道：“阿虞啊，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我拿着托盘退后几步，答道：“奴才不敢说。”

太后嗔道：“丫头越发调皮了，快说来听听。”

我便老老实实地说：“奴才替太后尝了一口汤，觉得实在是太好喝了！”

话未说完，坐在太后对面的女孩就“扑哧”笑出声来，，太后也忍俊不禁，指着我对那女孩说：“看看她，就这么点儿出息！若说她有什么不好的，我是万不会信的。”

女孩笑够了，忽闪着眼睛看着我，问道：“你就是阿虞吧？”声音轻灵婉转，似山谷流泉。

我福了福，答是。

女孩儿走过来，对我仔细打量一番，说：“我叫惠溱。”又靠近些，有些调皮地小声说：“我十三哥跟你提起过我吧？”

可能因为她有六七分像十三阿哥，尤其那双眼睛，小鹿似的，纯净而灵动，所以我对她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与和花菇子、和静姝产生的友谊都不同，我觉得我们像老友重逢，不需要再多的寒暄。我于是也笑着行了礼，“奴才阿虞给八公主请安。”

八公主伸手拉住我的手，走到太后跟前，央求道：“皇祖母，孙儿跟阿虞特别投缘，您把她赏给孙儿可好？”

太后宠溺地点着她的鼻尖，说道：“这可不行，阿虞走了，谁给我熬这么香的鸡汤啊？”

八公主侧身坐到脚踏上，下巴搁在太后腿上，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撒娇道：“皇祖母最疼孙儿了，就答应了吧，好不好？皇祖母……”

茹英见状，上前劝道：“公主实在喜欢阿虞，太后也实在离不开人手，奴才有一个折中的法子，待会儿便让阿虞跟八公主过去，陪公主说笑解闷一回，一更前必须回来，伺候太后用药。太后，公主，这么着可使得？”

太后颔首道：“嗯，就按茹英说的办，往后啊，溱儿要是闷了，就来皇祖母这儿找阿虞玩儿，阿虞要是得闲，也可以去陪溱儿，好不好啊？”

八公主早已福了身，欣喜地说：“好好好，孙儿谢皇祖母！”

祖孙俩又说了会子话，待太后用完汤，八公主就拉着我跪安出来。半路上，她吩咐身边跟着的小宫娥：“快去吧！”见我纳罕地看着她，别有意味地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路来到翊坤宫的东配殿，八公主在殿前停下脚步，“阿虞，这就是我和惠沄的住处，翊坤宫延洪殿，以后常来常往，可别走错了。”

她认真的神情十分可爱，像是在说一件特别不得了的事一样，我也认真地点头，说：“八公主放心，奴才记下了。”

殿中早有一个身影亭亭而立，见到我们，雀跃着跑过来，“姐姐你们脚程可真慢，哥哥都已经到了！”，接着看向我，甜甜地叫了声：“阿虞姐姐！”

我连忙行礼，说：“给十公主请安，公主折煞奴才了，这声‘姐姐’奴才如何担得。”

十公主生了一张娃娃脸，不若八公主柔美，却多了几分英气，更有十三阿哥的影子。姐妹俩领着我往里走，十公主促狭一笑，“担得担得，将来还得叫一声‘嫂子’呢！”八公主附和道：“惠沄说的正是，我们可都等着喝你和十三哥的喜酒了。”

饶是我脸皮厚，也被她俩一唱一和调侃得脸颊发烫，正局促着，已经走到一间小花厅门口，姐妹俩突然停步，在背后不轻不重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栽进月亮门，完全没弄清楚状况时，已被一双臂膀稳稳接住，紧紧箍在怀里。

我闭上眼，深呼吸，将呼之欲出的眼泪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