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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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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睁开眼睛,被强光晃得对不上焦距,正摇摇晃晃想要站起,忽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娇喝:“酒醉晚归成何体统?!还不快跪下!”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弯下膝盖,不料头一沉,跪没跪成,反倒侧着栽倒在地,晕晕乎乎的辨不清身在何方。随即听到十三阿哥的声音:“四哥,四嫂,这不怪阿虞,是我兴致来了,拉着他贪饮了几杯,孰知他竟如此不胜酒力,其实也没喝多少,就……”

“十三弟,你休要回护她,你可知道她的身世来历?”说话的似乎还是方才那个叫我跪下的女声。

“他是九哥送给为弟的小厮,无父无母,养母亦早逝,是个可怜人罢了。”

“可怜人?那么你可知她是女扮男装?若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会扮成男装混进你府中做你的贴身小厮?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须得好好审过才行!”

我闻言一激灵,酒意散了大半,忙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看清现下所在是四贝勒府的一间耳房,四阿哥和四福晋正襟危坐,苏培盛和管家章晋侍立一旁,十三阿哥站在我旁边,而我像一滩烂泥一般堆缩在地上。但我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形象好与不好,刚才那女声想必来自四福晋,她是如何知道我女扮男装的?她若知道,那坐在她右首的四阿哥……我倒吸凉气,酒算是彻底醒干净了,赶紧伏跪下去,身上止不住地哆嗦,心里迅速地盘算着该如何说明原委,才能既保住小命,又不把九阿哥甚至十三阿哥牵扯进来。

“哦,呵呵……”十三阿哥笑了笑,继续说:“为弟正想找个时机向四哥四嫂禀明此事呢,阿虞是女子,这个为弟知道。”

“你知道?”这个答案显然大出四福晋所料,也着实让我惊了一惊,我不敢抬头去看各人表情,也不知十三阿哥会如何解释,但身上的颤抖因着“知道“二字渐渐平息,心中也不如先前那般忐忑。

“四哥,四嫂,阿虞已同我如实说了,养母死后,她不得不出来做工自谋生路,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难免有诸般不便,她是万不得已才改扮男装的,至于到我府第当差……”十三阿哥顿了顿,我身上登时“呼啦”冒了一层冷汗,才想接下他的话,又听他说:“想必也是误打误撞,见九哥给的银子多,又比之前做的工清闲,便忙不迭地来了。为弟猜想,九哥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呢。”

我几句醉话竟然都被他听进去了,还圆得极好没有丝毫偏差!如此聪明又仗义,实在不枉我诚心诚意地待他。然不知四福晋信也不信,只听她转而问我:“阿虞,你自己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讲清楚,当然,九阿哥雇我来的真正目的是万万不能说的,不仅那些不能说,连他和十三府的章伯知道我是女子也不能说,想来若是四阿哥着人去问,他们也自会守口如瓶。

听我说完,四福晋好像要说什么,四阿哥抬手将她话头打断,问道:“老十三,她这一身酒气是怎么回事?”话是问向十三阿哥的,眼睛却盯着我,让我不禁又矮下一分,抖了三抖。

十三阿哥笑着答道:“方才弟弟说是兴之所至并非虚言,但另有一层,她也瞒了这许多时日,怎能不小施惩罚?是以弟弟便罚了她几杯酒,没想她那般不济事,一嗉子不到就滑桌底儿了,还得是我送她回来,也不知是我罚了她还是她罚了我。”

四福晋冷笑道:“哼,十三弟还真是宽心肠,这奴才欺瞒主子、居心叵测,就这么放过了?”

十三阿哥反问:“那依四嫂该如何处置啊?”

“总该问问清楚才是,否则哪日她真做出什么有损于十三弟之事,可叫你四哥和九哥如何心安?”

“四嫂所言有理,但古人云‘无心过,是为错;有心过,是为恶’,阿虞之过乃是迫于生计无奈,当属无心之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四嫂又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

“你……”

“好了,”四阿哥出声打断二人的你来我去的争执,“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十三弟的家事,年后十三弟就要离宫分府了,他自己府上的人由他做主便是。”而后又让人送四福晋回屋,让苏培盛把我带下去,最后单独留下了十三阿哥。

我边往外走边回头,连句谢都没来得及对十三阿哥道出,也不知他会不会再挨四阿哥训斥。苏培盛从旁催促道:“快走吧,还想挨骂不成?”

我赶紧跟上,走到僻静处才敢试探着问:“谙达,今儿这事儿……福晋是如何知道的?”

苏培盛叹了一口气,看了我半晌,才摇头道:“从今往后,你做任何事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俗话说‘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你我好歹师徒一场,你在这府里想也呆不上几个月了,这段时日,你的活儿谙达会让人替你担待,你就管在书房伺候笔墨,其他什么也不要管,能少出门就少出门,躲过这一时便也好了。谙达只能言尽于此,剩下的只有靠你自个儿当心了。”

当日没能从苏培盛口中探明缘由,之后几日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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