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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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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眷们离去后,内室又只有徐露凝与春怜、夏惜三人。徐露凝问了两个大丫鬟几句,与她心中所想,大差不差。

本朝皇室,复姓宗政。

数百年前,太祖自洛河与稷水之间发迹,后以洛河向北的兖州为大本营。统一中原后,太祖定国号为“兖”,遂称兖朝。

太祖又定庙号为“稷”,故称稷太祖。兖州则更名为云京,为兖朝之国都。

时逢门阀豪族崛起之时,各大世族雄踞一方。稷太祖一统之举,不可谓不伟力也。也因此,自兖朝建立起,皇家与世家就陷入不断的争权夺利之中。

又过了几朝几代,宗政皇室终于以微弱的胜势,夺得兵权,使得剩余的世族臣服于皇权的统治。

后来,又有崇献帝与绥武帝兄弟阋墙——篡权夺位之事的发生,使得世族之间的位置一变再变。

而洛河一带,乃徐氏世族所居。

徐氏世族,曾在崇献帝时期,煊赫一时,又因崇献帝的倒台而倾颓。徐家家主徐默徐太傅,辞官归隐,携大部分族人,重归洛河,方得一寸喘息之地。

但徐露凝的父亲和祖母被云京的繁华迷了眼,不愿意回去,他们固执地守着徐氏一族在云京的宅院。

“春怜。”徐露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十九岁时,我为何会回来长居于此,且不嫁人呢?”

春怜正立在徐露凝的身后,拿着木梳,为她通发。听闻此言,她停了篦发的动作,低头走到徐露凝的面前。

她屈膝请罪:“姑娘恕罪,婢子不知。婢子与夏惜,是在五年前,姑娘孤身一人回来后,才到南院服侍姑娘的。姑娘很少提及云京之事,因此我与夏惜,也只是知晓皮毛。”

“原来是这样,你起来吧。”徐露凝心中微微失落,她抚着一缕长发,又随意问着,“对了,既提起我师父,为何不是他来,而偏是我去呢?”

正将衣衫收纳至衣箱的夏惜“噗嗤”一声,笑道:“我的姑娘,这是因为,您的外祖父苏老太公将要过六十大寿了。前些日子,您就说,该回去了。而且,涯岸神医也借住在谨国公府。”

竟是如此。

徐露凝又多问几句,却从中得知,自己的母亲苏微雪,现任谨国公的妹妹,早就因为难产离世。而父亲,娶了新妻,纳了美妾,有了新的子嗣。

徐露凝感到伤怀,为早逝的母亲,也为失忆的自己——无论如何想念,在徐露凝现存的记忆里,就是没有母亲苏氏的身影。

记忆会消失,但,情感却会留存。心口处传来的细密疼痛,像是在默默告诉着徐露凝,她是母亲牵挂的珍宝,母亲永远不曾离开。

翌日清晨,徐府门前。

临别在即,该告别的亲眷,徐露凝都在昨日拜别过了。现在来送行的,只有管着徐府内院的掌家人,徐大夫人陈氏。

婆母不慈不贤,又远在云京,陈氏只好挑起一府之庶务。徐露凝虽是她的侄女,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与亲女无异。

此刻,她正握着徐露凝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着:“你生了病,有些事不记得了,到了云京,要处处留意,问清楚才是。你体弱,莫贪凉饮,也莫着凉。还有,你万不可耽搁,要速速去你外祖家,找你师父治病。”

“大伯母,我省得。”徐露凝心中感动,她反握住陈氏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细语地安慰着。

“你二伯母本也要来的,只是三郎家的淳哥儿昨夜起了高热,你二伯母忙得团团转,是以才没来。”陈氏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对了——”

陈氏一抬手,丫鬟拿着三个沉香印花黑木盒上前,陈氏解释:“这是要带给你姐姐们的,纹着菡萏和芙蓉花样的,是给你大姐姐和二姐姐的。剩下那个,是给你三姐姐的。”

徐露凝道一声“是”,就让夏惜接过三个木盒。

醒来后,她已将家中关系理得分明:徐家家风正,大伯二伯洁身自好,都只有一位妻子,大房二房也没有庶子庶女。堂兄弟几个,也是如此。

唯独她的父亲……也罢,子不论父过。

大房与二房还有三位姑娘,分别是大房的大姑娘徐露萏、二姑娘徐露蓉,和二房的三姑娘徐露珠,均已出嫁多年。

徐露凝明白,伯母们定是忧思女儿们是否过得好。这也难免,多年前的徐家巨变,令血缘相离,母女难聚。

陈氏为徐露凝合上帷帽两侧的轻纱,她压下不舍,用慈爱的声音说:“天儿冷,别在风口着了凉。时辰差不多了,快上路罢,免得耽误了行程。”

徐露凝点头,踩着小凳,在春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沿。她转头,最后望了一眼徐府与站在门口的大伯母。

很快,她收回目光,钻进马车,门帘把一切隔绝在外。车夫将鞭子一甩,车轮缓缓滚动,驶向更广阔的天地。

马车内。

空间很大,处处铺满了软垫,脱了鞋,踩着舒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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