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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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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了一封信,到时候,你把信送去给皇后,记住,要挑在晨昏定省如贵人也在的时候。还有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有几条舞衣,到时候你一并给我带出来。至于我的嫁妆,本就不算多,除去赏了各处的那些,你只挑一些首饰带出来吧。”

那封信里,她说元夕自幼陪伴自己,如今也才不过十五六岁,没有叫她孤苦的道理,恳请皇后放她出宫,替自己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又说自己在京郊有一处小院子,就赏给元夕自己过吧,又说自己的一应“遗物”统统留给这两个侍女。

只要如贵人在,只要她提起富察家,如贵人必然能知道她那几年在家的日子不好过,连她都对那里充满畏惧,又何况元夕?

她是聪慧之人,必然能懂她此番安排的意思。

说完这些,三人又交代了一些到那日服下假死药之后的事情,譬如如何偷梁换柱等等,方才各自散了。

这夜,云儿比起前些日子要好了许多,只是如今已没了多少清醒的时候,多数的时候都在昏睡着。

入夜,婉然叫元夕喊来了段惟清:“同那些洒扫的宫女说,我要静养,今夜都不必当值,你和凌波守着便是。”

段惟清来时,婉然一身浅绿色的寝衣,和青圭色的床幔遥相呼应,虽清雅秀丽,却更衬得人有些凄凉,这样的色彩,并非她这个年岁该用的。

“怎么把我叫来了?”段惟清把药箱近身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看着已然盘腿坐在床边的人,问道。

婉然指了指后头:“云儿不大好,你说就在这两日,我想着,得让你夜里也在这儿守着,方能体现我的病有多重。”

说罢,她又问道:“你要不要去诊个脉?看看她还能活多久?”

段惟清默了一会儿:“今天上午来的时候看过,不大好,也就三日的光景,我今日开了药,你方才说凌波说她今日好了些,能睡个整觉,那就且让她去睡会儿吧。”

婉然听着他的话,静静地坐在那儿,眼底却有些红了,好似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你今日哭过了?”他忽然问。

她仰头看他,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来的,正欲开口问他,却忽见他半蹲在床边,长叹一声过后,试探着去握她的手,她一瞬的震惊过后,轻轻地回握住他,于是,两人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舍不得?”

入夜的正殿里,唯有寝殿里亮着灯,烛火摇曳,可照到这拔步床里的灯,又少之又少。

浸着月光,婉然看见他有些虔诚的眼,他抬眸与她对望,低声地问着,却也是笃定地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她强撑着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舍不得凌波,哪怕我托付给了如贵人,我也怕……会不会我和她多年没有往来,她便不会好好待我的宫女?”

“元夕我倒是放心可以把她带出宫,可凌波……我对她算不上多好,起初的时候,她虽是大宫女,可很多事,我都是与元夕商量……可她从不计较,对我忠心,事事为我周全,她与元夕,我谁也离不开。”

她眼眶愈发红了,白日里在两个宫女面前强撑着的自如,都在此刻夜深人静之时逐渐释放。

段惟清抽出一只手,抚上她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安抚着她:“如贵人会懂你的心思,所以你也不必为了凌波担忧。”

夜阑人静,烛火昏黄。两人对坐着,聊了许多心窝深处的话,似乎彼此的心靠得愈发近了。

远处的时辰钟,不知过了多久,走向了又一个整点。

段惟清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床沿上,几乎是半拥着她在听她说话,说起童年旧事,她又怀念起早逝的生母,又说起自己让元夕一定要把那两条压箱底的舞衣带出宫,眼角又浸了泪花。

一晚上,她的眼眶不知红了多少回,段惟清的心也不知揪了多少回。

他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她的眼睛,原本因为流泪而有些酸胀的眼睛,这一瞬变得格外舒服,连带着人也有些松泛了。

婉然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的掌心挠了几下,段惟清勾了勾唇,没松开她,垂头吻上了她的唇,不想再让她絮叨下去。

在她震惊着不停地眨眼又推拒他的时候,他撤了手,碰过她的脸,也从她柔软的唇上退开,双手碰过她的脸,与她骤然遇见光亮时有些退避的视线对上,轻笑一声过后,瞥见她泛红的唇,又一次深吻下去。

寂静的夜里,再微弱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可此刻,越是寂静,婉然却越不敢出声。

她只能用手去推他,可她如何推得动他?

青圭色的床塌上,她两颊的粉红愈来愈深。

从前只觉得老气沉沉的床帐,在今夜变得也不过如此。

像是古董房里的不懂事的小徒弟,趁着夜色深沉无人看管,偷偷地给屋门开了一道口子,小心翼翼地潜进去,才摸到了平日只能远观的珍宝。

可饶是如此,也不能出声赞叹,生怕会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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