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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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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然从衣柜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了那个尘封许久的长条锦盒,有好一会儿不敢打开。

与先帝的种种大多都是她在梦里得知的,那时做梦,原身从未打开过这个锦盒,自然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直到后来,她循着梦里的记忆找到了这个锦盒,但她只看了一眼,便永远尘封。

可如今,她又一次拿出来,却还是如同从前那般,她知道,自己不会用。

锦盒里,其实只有一张信笺,上头朱墨写就的字,大概是因为年老,写的时候有些颤抖,可笔触依旧有力:“允准贵人富察氏离宫返家,另行婚配,永不追责。”

寥寥数语之外,是先帝亲自盖下的印章。

见字如见人,他确实给她留了一条万全的后路。

可是,只怕原身和自己想的一样,人都死了,新帝即位,谁还会在乎一个不值一提的贵人,又有会在乎一道难辨真伪的遗诏呢。

毕竟这张信笺上的印章,只是先帝众多印章中的一个,而非昔日圣旨上所用的帝王之印。

她的家世在皇帝面前有些尴尬,先帝也许还有些许对孝贤皇后发妻的敬重所以对她也好些,可皇帝呢?自己与他有何干系,他要这般不顾旧例地把自己放走?

婉然无声一笑,合上了锦盒,把锦盒仍旧放回了原处,却带着放在自己掌心的信笺走到了炕桌边,用灯笼里的火光将信笺点燃,然后看着先帝的那些字迹被火苗一点点吞噬。

燃烧过后的灰烬,被她混杂在了香炉里燃烧过后的香灰里,然后有一天,会随风而去。

自此,所有过往,都将烟消云散,再困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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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一事,需循序渐进,总不能来个猝死。

庄敬公主病愈过后,后宫诸人便开始着手这今夏去圆明园避暑的事,听说,还有秋日里皇帝的选秀。

与去岁一样,婉然一入夏便每日都要下人们去内务府领冰,御膳房知她喜冰,送来的膳食甜点也大多带冰,又过了半个月,方才渐渐的又以贪凉腹痛云云的理由,渐渐地又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嘛,自从颖贵太妃去后,寿康宫正殿空置着,婉太妃虽是先帝遗孀里地位最高的人,但年岁和身子骨都摆在那儿,晨昏定省早已形同虚设,素日都是谁愿意去便去了。

——婉然肯定不去,她现在就是要悠悠地与他们划开界限,让她们觉得自己因为寿太贵人的事情也有些心气郁结,不愿与人来往。

在她的计划内,过些日子她就要开始和段惟清一起在脉象上做文章,慢慢地让晋太贵人的“脉象”越来越弱,然后在一个适当的时候——“香消玉殒”。

转眼圣驾离宫已经两月,紫禁城的夏天虽比起圆明园要热一些,如今留在寿康宫里的那些老太妃们早已不是怕热的年纪了,每日有风轮已是足够。

寿康宫厚殿里难得聚了几个老太妃们在一处打牌,婉太妃仍旧在一旁看着,芳太妃、白太贵人、鄂太贵人与恭太嫔四人环桌而坐,唠起了琐事。

“我听说,这次圆明园避暑,和孝把惇太妃接出去了?”白太贵人抓了副牌开口道。

芳太妃抓牌的手顿了顿,不置可否:“人家有孩子在膝下的,到底与咱们不同的,不比我们,这么热的天还得……”话说了一半,又觉得好像说得不大好听,她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恭太嫔抬眼看她,说道:“说是和孝去和皇帝说的,这才允准了的。”

“罢了,谁叫咱们没福气呢?”那边婉太妃抽着水烟,悠悠地说着,像是在给这个话题做了总结。

鄂太贵人闻言,出了牌,一面有些惋惜地说道:“说起有福之人,从前姐妹们说起,富察氏那位来,都说若是放在几十年前几位皇后、皇贵妃、贵妃们还在的时候,只怕不太平。可如今看来,这孩子也没什么福气吧,昨儿寿三所又传了太医,今儿才十三,这个月除了每隔三日的平安脉,这都第四回了,有两日,都半夜了听说还叫了太医过去。这身子骨,只怕也不及从前书林堂那位。”

“先帝当年把唐勉给了她用,先帝驾崩,她又留了段惟清,如今已是院判,论太医,她可比书林堂的要好,有福没福的还两说呢。”

上了年岁之人,大抵都有些碎嘴子,只是这些话自然都不会落在婉然耳朵里,她也无暇顾及。

寿三所里,她正听段惟清说着他给她改的脉象和新开的药方:“这医案,我会每日酌情改着,我给你开的药方,自然都是对症下药,你没病也自是不必喝,那几味药换个搭配便是调养身子的好药,我会让元夕给你煎煮,你喝下便是,余下的那些都叫元夕存着,日后服了假死药还有用处的。”

婉然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点头说道:“你自去吩咐元夕便是,这几日的脉象,得逐渐好转一些,圣驾不日就要回銮,今秋选秀,皇帝不会再去木兰,或许咱们也不比从前自由了。”

寿三所离那扇小铁门要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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