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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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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一病,除却东西六宫,旁人知道内情的并不多,这病到底是在脸上,公主明年便要出嫁,自然担忧些,一直到将近四月才出了门,而婉然也直到四月里,才见到了段惟清。

“主儿,奴婢听说,皇上下旨,升了段太医为太医院院判。”元夕的消息传来时,婉然正靠在罗汉床上随手翻着三国演义打发时间,听见声音,放下书,抬眼看了过去,似乎是在思考消息的真实性。

元夕不经意地露出那有些欣喜的笑容,说道:“奴婢可没扯谎,是秦吏目亲口告诉奴婢的,说是段太医已经去给皇上谢恩了,今儿的平安脉估摸着要晚一些了。”

婉然把元夕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秦维好似对元夕有意,前些日子都是秦维过来,少年男女你来我往,有了情谊,倒也无妨,她又并非要把人看管着,若是元夕有意,那日后她若离宫,她的去处倒也不难办。

倒是凌波……

一时间想错了事儿,段惟清升职,以他的医术是必然,可这个节点升职那必定是和庄敬公主的病有关,他得立了多大的功劳,才能得此嘉奖,一跃成为这太医院最年轻的院判?

正思索间,门外来报,段惟清至,婉然勾唇唤人入殿,却见他脸上未有一丝升职的喜悦,那一瞬,连她脸上的笑意,也僵在了那儿。

“你怎么了?”婉然问道。

意识到自己神色不对,段惟清忙换了一副笑颜,为她诊脉。

婉然只作不察,直到诊完脉,她才问:“怎么忽然就升你做院判了?”

“因为微臣治好了公主的病。”他答得言简意赅,似乎有意隐去自己冒险采药的事情。

可婉然是谁,察言观色最是擅长,纵使人在寿三所,消息也一样灵通:“公主的病是痄腮,宫廷善用良药外敷,宫外只以土方子外敷即可,无论哪一种,都何至于要皇帝用升职来褒奖你?”

“公主起了风疹,微臣用垂盆草治愈了公主。”段惟清犹豫了一会儿,干脆坦白,反正他之后要说的事情,都得基于这件事。

婉然不知垂盆草是何物,又复问他,却听他娓娓地先斩后奏,只觉得拳头捏得梆硬。

“垂盆草可治痄腮,但需摘取最新鲜的垂盆草,此药长于数百丈高的山坡阳处。微臣替师父跑了一趟,摘到了新鲜的草,治愈了公主。”

寥寥数语,婉然却被一次次冲击,几番联想,她忽地问道:“是不是那次你带我去的地方?垂盆草就长在那儿?”

段惟清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可下一瞬,婉然操起一旁的软枕就往他身上扔,又怕声音太大把外头的人引进来,只能低声地斥责他:“你疯了?没了垂盆草难道就不能治了吗?那山陡峭难行,你……你去了,若是同你父亲那样,你要我……”

她话还没说完,段惟清已经剪了那枕头,轻轻地放回了原处,两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微俯了身,与她对视,柔声说道:“我心中有分寸。自从跟着师父学医以后,我便一直琢磨着如何实现父亲的遗愿,我翻遍了父亲生前所有的笔记,也发现了他好几次登上那座山去摘全京城长势最好的垂盆草的经验之谈,汇总过后,才敢冒险。也许是父亲在冥冥之中保护着我,我这一路,还算顺利。”

他几句话揭过了那段有些艰难的道路,方才回到一旁站着,说起了升职的事情:“庄敬公主病愈,宫里头虽有不少各处上贡的垂盆草,但如当日那样急用新鲜的垂盆草时却难得,父亲的笔记里就有一项是如何移栽垂盆草,我已经联合师父研究了大半,算小有成就,皇上得知这件事,才提起要扶我为院判。”

婉然松了口气,抬头看他时,听见他笑吟吟地说道:“你放心,我那日去摘了很多垂盆草,以后……大约也不会再去了。”

“只是我还有一事要同你说。”段惟清敛去笑意,忽然又正经起来。

婉然看了他一眼,不知她要说什么,见他一直站在那儿,有些无奈地朝一旁空着的软榻努了努嘴,说道:“坐吧,这里没人会进来的。”

段惟清犹豫了一会儿坐下,缓缓地说起了在皇帝面前的那些事:“今日师父向皇上自请返乡养老。”

她倏然回头,满眼错愕,却在他肯定的眼神里又放松了下来,问道:“为什么?唐太医不过刚刚五十,素日身体康健,何至于要辞去院使之位?”

“晋太贵人的事,我知道你主意已定,自然劝不了你,若是又要师父帮忙的地方,你大可开口说。我今日同皇上说起辞去院使之位,是我这几日考量过后的想法,尽管师父不希望,但若真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师父在功成名就之时退下,日后方能有一张老脸能救你们一命。”那是从皇帝那儿出来后,师父给自己的解释,向自己解释为什么要辞官。

段惟清把唐勉的话尽数告诉了婉然,又说起皇帝其实并未同意唐勉的辞官。

皇帝说,院使之位还没有人选,垂盆草如何种植业尚未有定论,自然也不能放了唐勉轻易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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