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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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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抄近道走到别院,程瑗有心,时常观摩凝珑的脸色。见她脸覆绯意,就走得慢些;见她兴致正好,就总把话题把程延身上引。

过月洞门时,凝珑倏地腿脚一颤,差点绊了个踉跄。程瑗眼疾手快,稳稳地搀扶住她。

“哪里不好受?”

凝珑摇摇头,“一时分了神,不碍事。”

宁园的婢子都很贴心,晨起时,屋里异样的味道业已消散,凝珑却挺尸一样,裹着被衾窝在榻里。

婢子拿来消肿的药膏,想给她擦拭。她却莫名害羞,说自己来就好。结果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耽误许久,最后一咬牙,不抹了!

初时还好,越走,摩擦得越疼。这般私事当然不愿同程瑗说,不断找借口搪塞。

不曾想抬眼一望,常嬷嬷与几位眼生的小娘子正等候在此。

这几位程瑗熟悉,一一同凝珑介绍。

“这位是赵国侯府李小娘子,这位是安定伯府武小娘子,这位是郡公府谢小娘子……”

凝珑忙抬起端庄架子,一一问好。

程瑗挠挠头,赧然道:“瞧我忘性多大,忘跟你说了,半月前我邀这几位小娘子来园投壶赏花,后来将相聚日改成了今日。”

凝珑敛眸浅笑,“那我来的可凑巧,几位姐妹可介意加我一个?”

大家自然说不介意。一则大家都忌讳凝老爷的身份,御史台的官最会颠倒是非。万一得罪了人,凝家把自家老爹狠狠告上一状,那不就坏事了?二则人各有爱美之心,凝珑是京都贵女的榜样,谁都想蹭蹭榜样的光。

贵女交际的场合凝珑向来不怯场。别人提到她,她便侃侃而谈。别人说旁的话头,她便默声倾听。

大家嬉笑叙旧,移步一道亭子,各自跪坐在蒲团上面。

常嬷嬷使唤婢子布置场地,不多会就摆好了青铜器壶和多支箭矢。

“凝小娘子,你来点个茶吧!”

“是呀,来给几位姐妹展示一下吧!我在家经常听爹娘夸你,说你点茶行云流水,还能在茶面作一幅花鸟图呢!”

凝珑猛地被唤回神,依旧浅浅地笑着,“好。”

把细腰弯了弯,指节揪着衣裙慢慢起身。忽地一滞——

难受。

她想今下自己要肿成蹴鞠球了,异感无时无刻地提醒她昨夜的战况。

废掉的褥子,划烂的床幔,头抵着软枕,一晃一晃。

“凝小娘子,你怎么了?”

大家一声接一声地问。

艰难呼吸间,凝珑突然抬眼。大家向她伸手,想把她拉起来。几位姐妹关心她,她却将思绪发散到那件事上面。

凝珑依旧摇头说没事。无意揪紧裙摆,慢慢走向茶桌。

清洗茶筅,投茶注水,击拂添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落在大家眼里,宛如天鹅游动那般优雅,一时睁大双眼,目不转睛。

清脆绵延的搅水声,茶筅一下一下地在窄盏里凿,凿出绵密的茶沫,浮在盏口。

凝珑捧起茶盏,朝诸位示意。大家赞不绝口,催着她在茶面作茶百戏。

寻常作画,是用软毛笔在发硬的宣纸上挥就,毫无难度。而茶百戏难就难在,用硬茶勺在软茶面上作画。

凝珑握紧茶勺,飞快地绘出一只翠鸟。随后撤了身,任由大家围着这盏茶欣赏。

她不愿想起与程延之间的事,偏偏不受控地回忆起昨夜点滴。

越是想程延,她便越是心烦。越是心烦,便越是想找冠怀生撒气。甚至荒谬地想,下次再来解蛊,要不把冠怀生带上吧。及时解蛊,及时撒气。

但也仅仅是想想。

过后几位小娘子嚷嚷地去投壶,一齐移步亭外空地,挑选趁手的箭矢。

程瑗兴致高,扬声道:“要不咱们分队比试三轮吧!每轮每人各投三次,输者请客,请大家去樊楼吃螃蟹宴,怎么样?”

“好!”三位小娘子立即附和。

李小娘子疑惑问:“可是我们只有五人,要怎样分队?”

程瑗笑道:“简单。我与凝小娘子一组,你们仨一组。我不精投壶,但有凝小娘子这个万能家在呀。我俩与你们仨,勉强算势均力敌。”

说罢挽起凝珑,“凝小娘子,你可得护着我。”

凝珑被她这狗腿模样逗得忍俊不禁,扭头朝常嬷嬷说:“麻烦嬷嬷做裁判。”

一时摩拳擦掌,都拿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赛前猜拳,三位小娘子先行。程瑗拉着凝珑在旁观看,俩人窃窃私语。

凝珑悄声问:“宁园私密,你这样邀请她们来,不怕她们多嘴,往外面泄露位置吗?”

程瑗说不会,“你猜我怎么敢邀请她们仨来,而不是去邀请旁人?这三家追随爹爹,往大里说,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别看她们都是小姑娘,其实什么该说,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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