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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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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太子殿下多珍重,来日方长。”

邬明拾自嘲地一勾唇角:“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

陶篱轻叹口气,抚上挚友肩头:“时辰不早了,伯母还在等你呢。我在这里守着,你不用担心,莫要留下什么遗憾。”

深吸口气,邬明拾接过灯盏,提步走入大牢。

甫一进门,积尘与霉灰争入肺腑,闻茵捂住口鼻,仍是呛得弓起腰,矮下身不住咳嗽。

噪声撞上石壁,登时在空荡荡的长廊里来回翻腾。

邬明拾递来手帕,正帮她拍背顺气,却听一道细微的声音挣脱层层枷锁,灌入耳中:“可是期芽来了吗?”

动作一滞,邬明拾脚下踏出残影,几乎趔趄着跌至一扇紧闭的牢门前:“姨母!”

简单二字掷地,竟已是泣不成声。

把阑干拍遍,抖落其后宋缬一张凹陷的脸颊。虽被阴影吞没大半,望向他时嘴角笑意仍是清晰可见:“明拾,不要哭。你身为宗亲,享百姓供奉,荷一国之重。不能哭。”

何其相似的话语刺得他心头一颤,邬明拾浑身发冷,似乎又回到了噩梦般的三日前。

三日前,本该参加殿试的江梳寒被带至朝堂之上,于文武百官之前徒冠去缨、扱衽短衣,一纸劾奏矛头直指姨母宋缬,字字句句,桩桩件件,弹射臧否,擘肌分理。

证据架在眼前,邬则当即龙颜大怒,命宋缬及其党羽枭首示众,容氏满门抄斩。

众臣鸦雀无声,太子邬明拾仓惶跪倒,为姨母及宋氏求情。左都御史兼太子太傅葛丘生亦出列,言道此案关系重大,宜付三司仔细会审过后,再论刑罚。

巍峨大殿之中,邬则将眼神从葛丘生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揭下,压向太子颤抖的肩胛,睫羽垂落,捎着线扑朔的眸光:

“忝为宗亲,享百姓供奉,却为一已徇私而罔闻万民疾苦。皇储之位,尔何以堪?”

眼下,邬明拾望向宋缬被血渍浸透的囚衣,只觉心底一片荒芜。

宋缬自缝隙间探出枯瘦的腕,邬明拾一把攥住,将脸颊紧贴其上,像是雏鸟挨挤在母燕的翅羽之下,止不住地呜咽。

摩挲着他冰凉的脖颈,宋缬的目光泼向一旁:“衔霜,你既也来了,为何不肯见我?”

狱中烛火疲靡。

良久之后,只听衣幔委地的簌簌轻响,江梳寒自角落游来,垂目像是被揉皱的书册。

他停在三步之外,忽地以把自己砌进地面的气力掀身下拜,膝盖不偏不倚,正正磕在凸出的石砖上,“嘭”的一声,激得闻茵眉心一跳。

“梳寒有愧。乌鹊尚知返哺,羔羊未忘跪乳。梳寒妄承养育之恩,却上负忠孝之义,下背骨肉之情,深恩负尽,枉为人子,故心有戚戚,无颜敢见。”

宋缬却是挑眉:“枉为人子吗?你这番话,倒是和你母亲离家之时所言,分毫不差,如出一辙。”

江梳寒浑身一震,脊背像是一把挣破丝绸的瘦刃,辟开一身未经驯化的稚拙气。

“前些日子返潮,我收拾你母亲闺房时偶然发现她的手稿,上面写道:‘人生如寄,念去去,愚行者众。须知我辈俯仰之间,所尊不过天地君亲师,除此之外,当不屈不惧。’”

“江梳寒。”宋缬唤他,再开口时眉目都软和,像是捱过一整个沉冬的青梅酒,“你是宋绡的孩子,自然同她一般,从不惧与任何人、任何事为敌。你如今长成这副模样,其实很好。作为姨母,我很欣慰,更不曾有一刻怪过你。”

“邬明拾。”陈情既毕,她蓦地眯起双眼,依稀还是赏花宴中酹酒把盏的上位者,“你身为皇子,可还记得前朝李氏为政两百余载,为何最后被我大梁取而代之?”

虽不解其意,谈及政事,邬明拾犹是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前朝齐灵帝李珉当政,横征暴敛,荒淫无道。是年淮东大旱,朝廷却迟迟不肯开仓赈灾。布政使郁挽为民请命的奏折一封封石沉大海,只好披发左衽,投太湖进死谏,未料触及李珉逆鳞,不仅自己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更连累全族被灭,妻女流放岭南。”

“当届状元葛明驿闻之大恸,麻衣戴孝,手执冢讼,领着百余举子当街跪下,面朝东方长揖痛哭。玉京因之哗然,李珉大怒,急令尽数问斩。书生热血,泼溅长街百里,触目惊心。”

“后有北耶南下犯冀州。同年冬,北境已是胡笳嗡鸣牧马吟啸,凭栏南望,不见京都只余硝烟滚滚。平远将军虞修请战,率师十万北伐,退敌延松江去百里。然朝中大臣主和者众,李珉畏虞氏之功甚,北伐未捷乃急诏班师回朝,快马加鞭送去的休战金牌,竟有十七道之众。”

“君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当是时,九州上下,民怨沸腾,有识之士联袂而起,星火燎原,可堪银汉。”

“爱民者,虽至鄙至疏,亦相与为谋。父皇虽出身草莽,然为君以德,天下归心,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我大梁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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