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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事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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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淼吃过了一回药,体温降了些许,章氏也把悬着的一颗心放在了肚里,终于抽出空来过问田婆子的事,先叫了渠妈妈进来:“田婆子如今押在哪里?”

渠妈妈回道:“在正院南边的倒座房里。听得院中有人走动,那老虔婆便叫骂不停,就又打了几下,堵着嘴捆上了。”

章氏不由气恼:“害人性命,还这样理直气壮,若不是为了他小两口,就该报官治她一个杀人偿命才是。因她一个人,给家里添了多少乱子。又伤及了我闺女,叫她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渠妈妈自然跟着咒骂几句,然后才道:“这田婆子毕竟不是咱家的奴才,又不曾跟焦家签了死契,她儿子又是个混不吝的赌鬼,只怕私下里我们也不好发落。”

章氏心里有成算:“先捆她一夜。明日我同老爷商量过,先使人引她儿子赌几局大的,诱他签下二人的卖身契,再卖到望北郡修城墙去,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总之不许再回来。”

这用计不可谓不毒,渠妈妈不过一笑:“她自己做下恶事,很该吃这些苦头。”

沈泓深夜匆匆回府,顾不得擦脸上的汗,忙进来回章氏:“青玄道长往望北郡去了,说是有一桩旧事未了。临行前给弟子留了一道符,言明若是淼娘出事,先将这符压在枕头底下,等他八月事毕,定然速回。”说着,不等章氏再问,从胸前摸了个荷包出来奉于章氏。

章氏一面急道:“道长也是,既料定淼娘出事,怎么又要动身远行,望北郡生乱,便是派人去寻又怎么寻呢?真是急死个人!”一面忙将荷包打开,取出其中的符细看,又不大懂,只得郑重地放在沈淼枕下。

沈泓看了一回沈淼:“妹妹的烧可曾退了?”

章氏便回:“才迷糊着吃了药,烧退了些,只是不见醒。”

沈泓便道:“这恐怕就是道长当初所言的那一劫了,只是没想到正应在这个时候。娘也不必过于忧心,既然道长早有准备,想来是有法子替妹妹解了这一劫。夜已经深了,娘这么熬着,别妹妹还未好,您先坐了病,还是赶快回去歇着,我叫婉娘过来支应着就是。”

章氏白了他一眼:“你媳妇儿操持这一大家子还不够累?你倒会给她揽事。漏夜出门,她带着几个孩子正悬心呢,赶紧回去安抚安抚。你妹妹这里有我照看,她不见好,我也睡不着的。快回去吧。”

沈泓又闲话了几句,抵不过章氏不断地催促便回院子去不提。

沈淼依旧昏昏沉沉睡着,有时半夜醒来,也不大认人,汤汤水水的进一些,再吃碗药汁,便又昏睡过去。

苏妙渐渐从生产中恢复过来,有蓬莱并自己的乳母张氏内外支应着,一日三餐都用得精致。女儿还未起名字,苏妙坚持要等叶励平安归来再起,服侍的人也不敢二话,都随着苏妙唤她“元娘”。

苏妙闲来无事,除了每日逗弄一番元娘,就是催着蓬莱去打听望北郡的消息。

这日午后,众人都在歇晌,院子里静悄悄的。蓬莱正在廊下看着苏妙的补药罐子,常氏就带着贴身的丫鬟缓步进了院子。

自元娘出生,除了洗三那日,常氏还不曾来看过孙女呢。蓬莱忙起身迎了过去:“夫人来了。”

常氏淡笑道:“是我来得不巧了,专挑她午睡的时候来。”

蓬莱忙道:“少夫人也不大午睡的,不过闭眼歇一会儿,听到您来了,应该已经起身了。”一面说,一面将她让进里间。

元娘正在炕上睡着,苏妙果然正在趿鞋,常氏便将她按回炕上:“倒不必多礼,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你,倒劳动你还要起身。身子可大好了?”

苏妙示意蓬莱倒茶来,笑着应道:“只还有些疼,荆大夫说不妨事,如今还吃着药,再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蓬莱回身,才发现常氏的丫鬟没跟着进来,便疾步出了门,先扫了一眼药罐没发现什么异常,才笑着去拉廊下拨弄鹦鹉的丫鬟:“青绢姐姐怎么不进来?我给你吃好茶。”

青绢顺着她的力道进了门,先打量了一眼内室的婆媳俩,才笑道:“怎么就你一个在这屋里,倒劳动你自己奉茶?我可不敢吃你的茶,你快端了进去吧。”

蓬莱忙奉了一盏进去,常氏倒也不吃,不过拨了两下盖子便搁到旁边矮几上去了。蓬莱退出来才给青绢倒了一碗,悄声道:“夫人怎么这早晚来了?”

青绢便道:“才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因有些积食便要走一走再回去,想来最近为了照顾老夫人,没怎么来看少夫人,才这个时候过来。”

“我方才替我们少夫人去看,老夫人看着恢复了不少,也有力气做起来吃饭了。”蓬莱感慨道:“什么时候北边儿有了好消息,老夫人的病也就该好大半了。”

青绢顿了顿,若无其事道:“谁说不是呢。”

常氏和苏妙向来不是什么关系和睦的婆媳,不过问两句元娘的起居,就各自无话。常氏便道:“你好好养着吧,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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