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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腥红女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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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现在的你看着比较顺眼。”

待提尔斯告退,这辉煌有若传说中白昼的殿堂内静悄悄只余他们二人,腥红大公终不吝惜赐下他真实的,毫不矫揉造作的赞誉。

将他一切言语全盘照收,无动于衷,琳图则立于高座阶梯下全程态度恭敬而不显过分滑稽躬身俯首聆听;她忠实扮演着自己所领受角色:今朝行止谨慎只因惶恐初至,而来日必将大放异彩,冉冉升起。

他应当很满意。冷硬下颌线微微松动,只需一个眼神,一次示意,他命这低俗凡人自此留驻他神圣身侧。

她在最适宜且微妙的时机步入圣廷。

像微不足道水滴坠入光阴的瀚海,激起水花咕咚唯近处观望者方才知晓,她之到来初时无人在意。应该说,概因此时世外禁庭有太多人钻营走动,来来去去,令她得以混杂其中同投机的谄媚者们泯然而无异——

那裁决异端的异度世界与人世与禁庭都隔绝何其彻底。重归圣廷后,琳图这才探听到某个不怎么让她意外的消息:前不久,司掌厄命的圣者阿缇娜在同她诸多内宠及情人们享乐时骤然陨落。她因神性行至衰竭而被宣告消亡,自此除籍于真神座下。

圣魂归往杳暗,过去曾与其同在神庭的她超凡的姊妹们则态度各异。置若罔闻者有之,惋惜感慨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更不鲜见。但无论如何,倒有一点得众神拥趸、空前统一:他们可怜又愚钝的姐妹本天赋平平,长久于神圣修行上寸进无果,在真正陨落前一段时日里便业已面目灰蒙本源衰败,仿佛行就将木。所以,那终究也是她自取覆亡;他们早有预见,因而并不多费心感叹。

列位幽邃圣席会议之末座,至少于名义上宰治人间的第九十九位圣者;她的逝去全无琳图想象中那般引天惊地动。

但,她的逝去也确实引另一番改天换地——旧神黯淡陨落,自当有新神接替而升座。曾属于她的席位迟迟空悬未定,招致旁的太多人终年狂热。面对纷扰喧嚣,腥红大公只一如既往端踞高座,不置一言;无人知晓也无人胆敢前来窥视,此时此刻他心中究竟酝酿有怎样的旨意。

当然,琳图例外。

他还能图谋什么呢?那个人已登临神座高顶而始终高望向至高之上的眼睛,还会注目于什么呢?高贵者自当永不向微贱不屑一顾者明言心中所想。只不过被迫置身于那扭曲的残酷的凌虐的道路无法逃脱,她好像也开始隐约懂得……他既灼热嚣动如血,又冰冷死寂如恶的欲望的轮廓。

光阴流逝,岁月奔涌。周围是兄弟姐妹仍不休继续着他们重复辩论及拉扯,人选至今还未决议出第一轮结果,再呈至腥红大公处由他最终拍板敲定。

他从不催促。他平静旁观这一切。然后在某一天召来并告知弄臣,第二烛火将以谁作为原材。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通过那隐秘航路他径直在她心间写下渎圣的敕令,大公吩咐,“好好准备你的初次亮相,琳图·莱慕。”

说起来,此度回归圣廷以后,琳图总觉得腥红大公对她的态度有一丝微妙改变。然而这笼统印象又分毫经不起仔细回想,认真推敲;他神情分明仍旧傲慢,语气分明仍旧冷漠,她名义身为近宠弄臣但被他丢在一旁自生自灭的时候远比被召见的次数多上许多,所以,也品不出究竟哪里有改变。

多少年……她在这绝无可能归属凡俗者的世界里战战兢兢,蹉跎了业已遗忘计数的千百年,尽管青春永驻长生不死,记忆力倒还是那般普通。对周遭太多事物感到似是而非恍惚,周围来来去去太多人仿佛真见过又仿佛仅只前尘幻象,琳图越来越、也不得不,长久寡言而沉默。

可以确定有所明显改变的则是对她正式的礼遇,或者说,弄臣应有的待遇。其实她尚未正式见过旁人,照旧不被容许迈出禁宫一步,但大公似已完全无心向他神圣姊妹们掩饰她之存在。琳图被早换了个人当的大宦官恭请,搬到了离腥红大公起居之所更近的一处规制相当高的宫殿——有多近呢?近到只要对方出巡,那么无论是全幅仪仗扈随抑或只轻便简行,她那里都能直接望见其排场。除非他只悄悄一个人溜出来,那才可能不将近在咫尺的她惊动;但,那样的事亦绝无可能发生在此礼教森严禁庭。

等到旁的大多数圣者及他们各自近臣都隐约知晓了琳图其人时,“酷吏提尔斯进献来的新弄臣十分得御主欢心”,好像便已成为众人公认的事实,并被牢牢坐实,尽管当事者二人从未对此有过任何言语,任何表态。

在幽远圣廷不歇变幻而又暗抑宁静的深潮中,不知自何确切年月起,腥红大公但凡有所公开露面,也几乎都由她随侍左右相伴。

遥远民间从未停止眺望这世外的神庭,于是传言复起,愈演愈烈。有人说她正是那异端仲裁所经年执掌者、权吏提尔斯之高徒;是他将她于列队死囚中慧眼选出,挖掘打磨其天赋,再手把手教导她真做凶名赫赫的女暴君,以期进献大公维系己身权冕不坠。也有人信誓旦旦反驳,说分明是那女人本身为求不死为往神圣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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