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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二十六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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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蔓进屋,锁好门窗,然后走到梳妆台,从妆奁拿出一支金钗,本想插上,以便之后查验时,证明她确是公主,可突然想到,此时公主应该已经就寝,不该戴着头饰,那她要如何证明?

她已顾不上其他,将金钗又放回去。她走到烛灯那里,点燃了它,又将其他烛灯里的油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她提着燃烧着的烛灯走到床榻,毫不犹豫地烧了床幔。火势即刻蔓延,不一会儿便将周围的物什都烧了起来……

等到大火已烧上房梁,其他宫女才发现,她们喊叫着,让人快来救火,说公主在里面。可这场火实在太大了,扑救的水毫无用处,一进去便被熊熊烈火吞噬。火势强势蔓延开来,甚至要将救火的人也席卷进去。他们不得已远离了些,又叫人去通知皇上。

听到丝荷寝宫被大火包围,皇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大喊着:“快去救火,一定要把丝荷救出来!”

皇后猛地站起身,眼看着就要往门口跑去。她要去见丝荷,她已经没了亭昫,不能再失去丝荷。可她刚起身,就重重扑倒在地。她刚才瘫坐在地上许久,如今双脚有些不听使唤。皇后眼泪喷涌而出,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皇上看着她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终归是不忍,叫人将皇后抬了起来,坐到一旁的榻上。可皇后还是要走,她要去丝荷那里。可士兵禁锢着她,她动弹不得,皇上也走到她面前,“我已派人去救火,你不要着急。”

皇后抬眼看向他,眼底一片猩红,“我如何不着急!”她甚至已心如死灰,“亭昫死了,我如今只有丝荷了,我如何不着急!”

皇后再一次大哭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其实也可能没有很久,只是皇后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急匆匆赶来,可那人支支吾吾地,说了“公主”二字便半天说不出其他话来。

皇后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崩塌腐烂。她泪眼模糊,头痛欲裂,她好像看到亭昫万箭穿心的模样,画面一转,又看到丝荷困在火海里害怕无助的模样。

皇上看着她眼角慢慢渗出血来,而后重重栽倒,没了意识。

寒风贴着地面狂妄,扬起阵阵风沙。元蓁踱步于前堂,时不时望向大门,不断地祈祷。

终于有人来报,只见那人一声血迹,看着已是奄奄一息,他只说了“兵败”二字便倒地不起。又过了一会儿,在大门守着的下人来报,正有一批兵马朝着这里而来,是义王的府兵。

元蓁用力撑住桌面,才没教自己跌落。她先前已给每位下人分发了一些钱财,这会儿冷静道:“叫府里的人立刻从后门离开!所有人!”

王爷既已败,与他有关之人不免要受罚,可有些人终归是无辜的。

元蓁坐于堂前,直至听到马蹄声。然后,她听到木头撞击大门的声音,如凌迟的刀,一声声响在她的头顶。

她知道的,那扇门根本挡不住什么。她拿起身旁的利剑,她这辈子第一次拿剑,搁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利剑的冰冷刺着她的肌肤,可她已无所畏惧,眼里满是赴死的决绝。

大门终于被撞开了,利剑应声而落,发生“哐当”的一声,上面的血迹一滴接着一滴滴在地面上。

亭旸到时,看到的便是元蓁安详地躺在血泊之中,大量的鲜血从她脖子汩出,衣裳被染红了大片。

上官泽几乎是同时知道了仁王谋逆失败的消息。他与仁王一直是明面上的交往,日后肯定会查到他这里。他其实倒无所谓,从他决定站队仁王时,便考虑到最坏的结局,可他不能连累他的家人。

他坐到案前,写下一封长长的认罪书,说明此事与他家人无关。写完之后,他坐到窗前,听着寒风肆虐。他想起了丝荷公主。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父亲当上兵部尚书后的第一次元宵节。那一晚,公主和皇上皇后到他家巡幸。公主很活泼,也不怕生,她走到他面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笑着说:“上官哥哥,你好哇,我是丝荷。”她的声音脆生生的,一蹦一跳的。那一刻,他觉得,府上所有的灯火,还有夜空里蔓开的烟花,都不及她眼里的星星点点。他心里无比清楚,从那一晚起,他画地为牢。

他想起从遇到她之后的很多时光,如今只剩一声叹息。

他拿出一颗毒药,吞了下去。

寒风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将墙角那棵瘦小的梅树连根拔起。

今夜,亭旸突然带着府兵出门,永嘉心中诧异,正想叫人去探一下情况,却被亭旸留下来的府兵拦住。她心中气愤,这段时日,她总是控制不住地生气,她指着拦她的府兵,大声道:“什么意思?现在是要软禁我么?”

那人回答:“属下不敢,只是王爷有令,命我等保护王妃。”

“保护?”永嘉气极反笑,“我在自己的府上,有什么需要保护的?还有,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我的?”

那人沉默不答。永嘉气冲冲地返回内室,红榴走过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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