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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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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并不想把事情办的太强硬。

沈逢春表面暴躁地怒骂后面隐藏的是胆怯与推脱,这种人,他也知道该怎么收拾。

梅雪海在后面看萧长凛歪斜松弛的坐姿渐渐变得端正,知道他要开口训斥沈逢春了。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与打探,她摸清了沈逢春的命脉,那就是他引以为傲的都督之位,为了保住地位,他不惜求他年迈的老爹使苦肉计,一把老骨头跪在殿外,哭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硬是求得皇帝,把镇守边疆的将军调到宜州,只是剿匪。

他为人不刚愎,心思很是活络,对付这种“聪明人”,适当地抛出一些不易察觉的诱饵,再给些能预见的可怕后果,他自然会思索、会判断,继而,选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抉择。

萧长凛正要出言教训,身后的梅雪海上前一步,朗朗开口:

“大人,流民跟着您跑,是信赖您,更是信赖朝廷,他们是笃义之民,应该称为义民。跑到凉城,您是退无可退,再退就出宜州了,可他们背井离乡,去哪里都一样,凉城是您最后的防线,却不是他们的。他们继续跑,也是带出去宜州危矣的消息,您弃城弃民,名声不保,官途难继。再者,如今天寒地冻,一旦百姓求生无望,转头投入了敌军阵营,我们得不偿失。其三,大灾过后必有大疫,凉城西郊义庄尸体腐烂是迟早的事,义民缺衣少食,去尸堆里扒拉衣服、食物是常有的事,他们再把病腐之气带回城里,天寒地冻,不少人着凉生风寒,死气混着病气,瘟疫爆发已然可见。瘟疫公平,可不分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一旦沾染,军队覆灭,将领也性命难保。于大于小,于国于民,赈灾之举,不可再拖,迟则生变。如果发生不可预料的灾难,这可不仅仅是您一个人的项上人头了,国公大人,也就是您父亲,他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梅雪海并没有用义愤填膺的语气说这些让人不安的话,反而声音和缓,情绪平静,像是淙淙的泉水,很自然地流淌而来,可惜清泉淬毒,她只是平和的诉说,沈逢春却听得胆战心惊。

沈逢春精神紧绷,他舔舔干燥的嘴唇,下意识看向帐子里职位最高的人,或许他心里还藏着一种“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的侥幸,可萧长凛却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继而放下茶盘看了眼梅雪海,眼里有微不可查的笑意。事实上他没笑,可沈逢春就是看得出,他投向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军医的目光里,饱含愉悦。

他顺着萧长凛的目光,直愣愣看着恐吓他的梅雪海,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军医,怎敢如此对他说话,真是胆大包天!

没有人再说话,仿佛都在等他开口,很能享受众人全部目光的沈逢春此刻却如芒在背,他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帐子里分外安静,桌上的沙漏流淌细沙,微不可闻的声音徒然变得巨大,沈逢春看向铜壶漏刻,细沙带来流年,每一颗都像是预告他的家族覆灭的剪影,沈逢春额头渗出汗,最终心一横,放弃坚持。

他不愿意承认这个小军医说的话可能会成为事实,固执地逃避他话里的内容,坚持自己的妥协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营帐里连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只是识时务了,对,他最是能识时务了。

他挤出一抹笑,干巴巴找补,尽量让自己站在道德高地:“圣上常言,国之大务,爱民而已,见其饥寒则为之忧,见其劳苦则为之悲,我记在心里,常常复颂,如今再想起教导,仍然感叹。”

说着,他心里突然开窍,赈灾济民的官员通常会被苦难的百姓拥戴,而他,倘若抓住时机,招人写话本子歌颂自己劳苦功高,鞠躬尽瘁……

“义民都是信赖我,信赖朝廷的笃义之士,我最是仁慈,不能对他们见死不救!”沈逢春目光变得热忱,语调升高,情绪激昂,“我同意联合请奏,开仓、赈灾、移民调粟。”

随时随地能想出最利于自己的计策,是沈逢春这种无能之辈也混的如鱼得水的秘诀之一。

他顺着梅雪海的思路扩展,决定利用赈灾给自己博一片好名声。

做官的哪个不知道“好名声”的重要性,你是清是贪,是智是蠢,心里装着苍生没有,百姓一概不知,他们只知道,自己冷了,有人送衣服,自己饿了,有人送吃的,自己病了,有人给医治。

他们认识、记得、感恩眼前的送衣服的、送吃食的、送药的官员,他们看得见、摸得到,是活生生的。

然后口□□传,美名这不就远扬了,如果再做好点,也不求名留青史,能与丢城之祸功过相抵,也是极好的。

沈逢春出了萧长凛的帐子,已是深夜,原本已经没事了,可是他觉得精神振奋,连夜给他爹写了信,让他在京城找几个知名的戏班子,提前编纂好宣扬他名声的戏曲,与受苦受难的百姓同吃同住,再捏造一场病,垂死病中仍挂念百姓是否吃饱穿暖……

等这场灾祸过去,说不定不过反功呢!

亲笔信一密封好,他没睡觉,连夜目送亲信离城,然后逗留在县里巡视,专门差人举着十二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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