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被参（1 / 3）

五月下旬，大渊二十万北军出大同，穿阴山平原，向北行军进入戈壁腹地，分兵两路，一路由魏勇领军沿阿尔泰山往西北的杭爱山脉行军，另一路由魏骁带领继续北上，寻找图楞河流域的匈奴主力。

两年的干旱使得漠北地区草场退化，枯黄稀疏的矮草贴伏在地面，腐烂的兽尸随处可见，天上不时盘旋来几只秃鹫。原来的细流浅潭早已干涸，戈壁中的几处小林子只剩下无叶的空干，风卷黄沙吹过树洞，发出呼簌簌的响声，在这荒凉之境吹奏起古老的死亡灵歌。

入夜后的戈壁温度陡降，十数万人的营地里点起堆堆营火，警戒的小队在营中穿梭巡卫。

主帐中，魏骁和一群将领站在一幅堪舆图前，一个斥候正在讲述大军所处位置。

“太快了！”

将领没有听清楚，左右互看。

前锋左将军付丛厚回道：“禀大都督，进戈壁后大军白日行军已不到一百二十里。”

魏骁皱了皱眉：“从明日开始，午未二时停顿休息。”

本来行军就够慢了，中途还要再休息两个时辰，那要等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图楞河。

右将军张良才斟酌着禀道：“大都督，再慢的话，大军所带粮草水囊恐不够了，在戈壁里寻找水源也很难，不早日寻到匈奴主力决战，怕我军自己就先倒下了。”

魏骁点点头，看向众将：“你们的顾虑我明白，本都督自有打算。众将听命，明日起过午安营。”

匈奴王帐中，相国鄂利吉听了骑哨的回禀若有所思。

单于渥努放下酒碗，看向下首贵族头领，挑眉大笑：“哈哈哈！大渊人进了大漠就变成羊啦！”

须卜部头领咄录起身高举手对渥努一拜：“天单于，此时正是时机。大渊主力分兵两路，翻过阴山，进入戈壁。魏骁所部在戈壁里迷路，现在已是人困马乏。两年大旱，戈壁缺水，他们找不到水源，根本无力支撑了。单于可率勇士们冲杀，待剿灭这支军队后，与犬戎之兵合力南下，铁骑踏破边城，进可占宁州入秦关，退可依河屏障保北河草场。”

达哈罗双手交于胸前，深深一拜：“我邱林部已经备战完毕，请天单于下命令吧！”

其余几个头领皆起身附和并请战，大渊在他们眼里就是只肥羊，富饶辽阔的土地，纵横交错的江河，满仓的粮食，漂亮的女人和青壮的奴隶。

渥努狂笑起来，将另一手的刀狠狠插入了桌上的羊腿。

鄂利吉看了看渥努的脸色，现在说出自己的疑惑不是时候。渥努这个人气量不大，脾气很大，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若他此刻说出反对的意见，恐怕会让渥努以为自己是故意顶撞他。

“鄂利吉，你有其他看法？”渥努看到了相国犹豫不决的表情，“是你献策，让骑兵分股袭扰拖住大渊军队，令他们陷在戈壁里。如今，大渊军队已有用水之虞，士兵被灼日晒掉了意志，这正不是我们等待的战机吗？”

“回天单于，仅凭骑哨探回的消息无法断定大渊军队已到疲弱之时。”

鄂利吉分析着，在他的印象里大渊边军很是彪悍，再加上中原将领向来诡计多端，怎么可能因为几次袭扰就丧失了斗志，如果因为备水不足，为何不退兵？再有鲜卑的态度也很奇怪。匈奴使臣游说慕容大汗配合匈奴、犬戎对大渊用兵，三族合力攻破大渊的北防线，事成之后将整个辽东划归鲜卑，而慕容启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没说同意，也没反对，好吃好喝几顿就把使臣送了回来。

达哈罗和鄂利吉因两部私下之争，素有嫌隙，此时嘲笑道：“鄂利吉的年纪越来越老，胆子越来越小了！那大渊军队被我们的骑兵牵着鼻子在戈壁里转圈，如今行军速度越来越慢，还派出斥候去原来的水源处打探，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就是！”

咄录也认为相国过于小心了，匈奴人生在大漠，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方向，再说因着两年干旱，自己部族损失了大量的牲畜，去年过冬饿死了不少族人，想去北河套放个牧还要堤防大渊的边军，看着边城内饭火炊烟，全部人都眼馋，放人去抢吧，得手几次后，就会被边卫盯上，还会战死更多的青壮。如果不打大渊，想要部族活下去，就只能转头和犬戎、鲜卑争地盘了。

渥努抬起手，制止头领们的争论，脸色阴沉下来，拔出羊腿上的短刀，猛力插向桌面。

这日又是大朝会之日，六部主事照例将公务大体汇报了一遍，又对几个问题进行了朝辩，最后大理寺卿出列，当堂禀奏了齐州提刑按察使的禀文，整个朝堂变得鸦雀无声。

大理寺卿参齐州监察御史赵文瀚纵子逞凶，强抢民女，且谎立子籍逃避国丧。

满朝哗然，作为监察御史，负责监督、考察本州各级官员的履职情况，自身不正，有何资格考察他人？更何况还有对先帝不敬的劣迹，这个罪名就大了。

都御史王禀文首先站出，向皇帝请罪，言自己有失察之过，会派人前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