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牛皮糖（2 / 3）

也不愿离开。

看着牛皮糖狰狞难受的神情，豆大的泪滴从林西眼中掉落，她又气又急：“我让你走，你听不到吗！”

高僧闭了闭眼，他双掌合十：“未亡人，你不该在这。”

接着，他在林西仓惶的眼神中，张开口，轻诵佛经。

他声音不大，但那佛经却好似带着千斤万斤的重量，回响在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普通人听佛经会觉得舒适，牛皮糖只觉得有一道巨山压向他，快要将他挤碎，打散，他难受得捂住耳朵，但佛经有着穿透灵魂的力量，这样的举动根本无济于事。

渐渐地，他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着他，吸收他的力量，硬生生地要将他拽离此处。

不行，不行...危险...保护她...

牛皮糖的身影越来越浅，混沌的大脑里只剩下原始的执念。

林西急急地想要拽住牛皮糖的身影，无奈手指只能穿透而过，她大喊道：“不要，不要再念了。”

她的叫喊注定无用，森严的佛经如洪钟，笼罩着厉鬼。

牛皮糖嘶吼声更大，先是脚，接着是腿，他正在一寸寸消失。

意识到这一点，林西连忙抬头看向高僧，高僧宝相庄严，目含悲悯，她撑着身体，自尊在此刻毫无作用，她只想用尽一切手段留下唯一的亲人，她红着眼，面色青白，蹒跚地跪在高僧面前，指甲缝里都是泥土，身体却弯得不能再弯。

“求求你，不要再念了，求求你了，他是我最后一个家人了，求求你了。”

她一遍又一遍求饶，混在一声又一声的佛音中，就像一条小船，漂泊在狂风巨浪的大海上，那样无助，又那样可悲。

见此，高僧停顿了一秒，但仍摇摇头，依旧无情地诵念佛音。

最后一串音节结束，林西心神俱裂地瞪着牛皮糖消散在空中，她连告别都没来得及。

“不！！”

林西疯了一样，对着空气挥动双手，企图“抓”住牛皮糖，但打开手，里面什么也没有。

“不...”

这声不，仿佛从胸腔中挤出，带着滔天的绝望，良久，林西恨恨地站起身，双眼通红似有血泪，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是你们，都是你们！”

她的身体，隐隐有黑光若隐若现，明显得就连乔骆和凌清都能看见。

这是她孤注一掷的力量，此刻的林西被恨意浸染，满脑子要拉着他们一起陪葬。

凌清惧怕地躲在高僧身后，对乔骆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她已经不能害人了吗？”

乔骆也有些惴惴，黑气中的怨念，他隔那么远都能感觉到，可见林西又多决绝。他下意识看向高僧：“大师，这是什么情况？”

高僧没有回答他们，而是问林西：“灵巫后人，你真的要动用灵魂力量，造下杀孽吗？”

“杀孽？”林西黑发飞舞，她双目通红，眼泪无声而落，“你们害我一无所有，现在却高高在上，说我制造杀孽，那何人为我伸冤？！”

高僧叹了一口气，他声色温和对林西道：“你是死过一次的人，更应该明白生命的可贵，难道，你真要放弃你亲人用灵魂给予你的第二次性命吗。”

林西黑沉的双眼恢复了一丝清明：“亲人给予我的性命？”

高僧念了一声佛号，他点点头：“每一个灵巫国人，灵魂中都会蕴含巨大能量，能够以灵魂的代价完成一次心愿，只是用过后他们也会灰飞烟灭，再无来世。”

“怀璧有罪，无数人想要捕捉灵巫国人的灵魂，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也是灵巫国人当年灭亡的根本原因，只是他们不知道，就算杀了灵巫国人，也无法支配他们的灵魂，只能徒增血债。”

“你的生命曾断链过一次，后有人用灵魂之力为你修补，让你重生，这样的力量，只有灵巫国人能够做到。”

说到这，林西已经恢复理智，也明白了是谁帮她重生了，她愣愣地跪倒在地，黑气收敛，空洞的眼睛只能空空地流着泪。

想起那诡异的空间里，那棵大树旁对她微笑，目送她离去的人。

是妈妈...

是妈妈用灵魂为代价救了她，这也意味着，她...

她再也复活不了母亲了。

“为什么，为什么...”林西喃喃道，希望又一次破灭，也不会再有牛皮糖替她擦眼泪了。

她茫然地望向高僧，惨白的脸上只有绝望又不解：“既然您是悲天悯人的佛，为什么不能渡我？却要帮助恶人，欺我，害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高僧心中一痛，半晌，他叹道：“世间自有命数，杀了他们，你也更无法解脱，而他们也只是去了该去的地方，你们有缘自会相见。”

“命数...”林西呢喃道，几息后，她自嘲一笑，站起身，麻木地盯着乔骆和凌清。

凌清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