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起了《太上救苦经》，“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①”这经文或许不能让小云杳重新投胎到富贵人家，但是却可以让满腹怨愤的小云杳走的安详一点。

等到念毕，小云杳已经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从此，这方世界，就只有云杳，而没有小云杳了。

而接下来，就要去承接小云杳的因果了。

云杳睁开眼睛，周围的妇人们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云杳的不知足，那些心肠好的人早已经听不下去气得走了，剩下的，都是平日里和云母志同道合的，此时说起小话来自然不遗余力。

“要我说，你们平时对小云杳就是太好了，这么大的丫头早就该嫁人了，现在给她找刘老爷家的公子还不愿意，她还想找什么样的？”

“五十两银子的聘银呢，可美死她了，居然还不愿意，这没福气的贱丫头。”

“就是就是，桂枝你可得醒着点，刘老爷可不好惹，别触了他的眉头，到时候你家大柱都不好过。”

叽叽喳喳的话不绝于耳，云母还在一旁应和着，显然对周围的话很是认同，云杳却是听不下去了，看着周围那碎嘴嚼舌的妇人们，坐起身来。

身边的人这才意识到云杳醒了，有些讪讪，但随即理直气壮道：“杳杳醒了啊，要我说，你也该听点话，刘老爷多好的人家，你别不知足，好好待嫁别闹事了。”

云杳轻轻呵了声，“这等福气怎么不给你家小芳？”

说话的妇人顿时语塞，但立刻色厉内荏道：“这不是刘老爷看不上我家，”又转头对云杳娘告状道，“大柱媳妇儿你看……”

话音还未落，就见小云杳的养母一个蒲扇般的巴掌向着云杳打来，这刚撞了柱的头显然经不起这一巴掌，所以还不等这巴掌落下，云杳就已经利落起身躲开。

巴掌打到了木桩上，顿时响起一声哀嚎。

“这天杀的小贱皮子，居然还敢躲，真是反了你了，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个冤孽，当初生你下来时就应该把你溺死在恭桶里……”

哭嚎声很是难听，云杳皱起眉，不想听这声音污了耳朵，她向来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所以不想听就让发出噪音的人出不了声。

于是，不过轻轻拍了下，就见小云杳的养母立刻噤了声，那粗俗的婆子还想再嚎，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原本尖利恶毒的神色顿时转为惊恐，看向云杳的目光更是充满了不解和畏惧。

她没感觉错，就是那个小贱皮子拍了她，她才发不出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妇人听到大柱媳妇儿哭嚎的时候还习以为常，毕竟乡间妇人，大多这样，这大柱媳妇儿顶多窝囊了点，或许因为没儿子，只敢在家对小云杳咒骂，在外那是半点不敢出头的，只是这大柱媳妇儿怎么骂了一会儿就没声了？

她们疑惑的转头，却正看到大柱媳妇儿捂着自己的喉咙，指着小云杳哼哧哼哧，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欸？

这些妇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大柱媳妇儿怎么忽然不骂了，但是这不妨碍她们幸灾乐祸的多呛声——或许他们和小云杳也并没有什么仇恨，但是谁让这丫头长得实在清丽，十里八乡就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娃，那身皮子，无论怎么晒都晒不黑，白得能发光，即使荆钗布裙也难掩姝色，他们村无论老少只要是男的看见就都直了眼睛，根本拽不回来，这自然让这些妇人心生嫉妒，满腹恶毒。

所以即使大柱媳妇儿不出声，她们也呛声道：“怪道敢撞柱，原是长了一身反骨，就是不知道，嫁到了刘老爷家是不是也这样专横，还敢欺压母亲。”

“到了夫家可得给她好好紧紧这身皮子。”

“刘老爷家的儿子会管教好她的，刘少爷可是很会调/教人呢。”说话的人脸上满是恶意，显然早已知晓刘少爷的痴傻真相。

不光是她，这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小云杳的养母，都知道这件事，只是她们没有一个同情小云杳的遭遇，反而恨不得雪上加霜一番，看小云杳痛苦她们就高兴。

这样恶毒的人啊……云杳内心叹了口气，怎么能让她忍住不出手呢？

于是还不待那妇人再说，云杳就已经先开了口。

她指着其中穿着褐色衣裙、吊捎三角眼的妇人道：“宋二妮，说的倒是很开心，就是不知道午夜梦回，会不会听到你两个女儿的哭泣声？她们刚出生就被你扔到了山上喂了狼，小小的婴孩儿尸骨无存，你命中没儿子，于是见了人家有儿子就心生嫉妒，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村口王三他家的满贵？才七岁的孩子就这么被你推进河里溺死了，你晚上也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