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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5)(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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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那道屏风谢晏清只能看见沈明枝模糊的身影,肩若削成腰如裹素形容她,的确不为过。他接过侍女递来的外裳,上面还有着淡淡的玉兰香。

沈明枝特地吩咐人做了一个玉兰花香包放在他那件外裳的口袋里,满袖清香叫人心情都好了许多。脏了的衣物被拿去清洗,沈明枝将盘扣系好走出。

谢晏清正低头把玩着那枚小香包,香包上用丝线绣出谢字,还有玉兰花的图案。看得出来,谢晏清并不厌恶此物。

他开口:“陛下讨好人的手段日渐精湛,只怕是天帝下凡,也能让您哄的心花怒放不知深处人间还是仙境。”

沈明枝弯眸,她点上熏香坐在软椅上轻声道:“我便当爱卿是在夸奖我了。”

谢晏清抚着香包的手一顿,他眸色不明地看了沈明枝一眼,问:“陛下这算是彻底的不怕臣了?”

又来了.....又是这个问题。该不会她回答不怕以后他就要变本加厉折腾自己吧。

“怕。”

谢晏清将香包收好后落座,他的眼睛实在是锋利,每一次看她时都像一把刀即将出鞘般。“畏惧是一个很好的保命手段,会让人们拥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乱世动荡,为了让陛下长命百岁,臣会努力,让您长久地拥有这一保命手段。”

沈明枝有些愕然,这人说话实在是拐弯抹角,要继续吓唬她就直说,非要掰扯一大堆没有的话来。

“畏惧乃人之本性,但若是一直缩头缩脚的话,不就是画地为牢吗?你就没有畏惧之物吗?”沈明枝反问道。

谢晏清垂下眸,“陛下若是想借此来探查臣的软肋,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他见桌上还摆着棋盘,修长的指尖轻点圆滑的棋子,随即拈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的星格上。沈明枝抬眼,熹微的光垂洒下来,恰到好处地勾勒了他分明的棱角。他还穿着斗牛服,察觉到沈明枝的视线后堪堪转过头。“陛下可看够了?

偷看被发现后沈明枝立即转移了视线,慌乱道:“我没有在看你,我是在看棋盘。”

“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谢晏清时不时会看一眼窗外的玉兰树,沈明枝捕捉到这一点,问:“爱卿可是喜欢玉兰树?”

谢晏清不应声沈明枝便自顾自地说道:“我也喜欢。”

“舍妹喜爱玉兰,臣便也喜爱。”

沈明枝心里一咯噔,完蛋,她好像又触雷了。

“呃.....那...那我过几日便让宫人多在宫里种些玉兰树,玉兰花期尚未过,盛开来也赏心悦目。”沈明枝打着圆场,暗戳戳地看着谢晏清的反应。

他与自己对弈,黑子白子犹如对抗的两军,厮杀间不分伯仲。

“陛下有闲心来讨好臣,不如想想如何让太后舒心。臣这几日听闻太后凤体欠安,梦魇缠身。”

沈明枝被他的话一噎,她对宋宴莺除却厌恶便是忌惮,若要让她踏足慈仁宫,无异于扒她一层皮。

谢晏清叹了一口气,说含蓄了她也不明白,便直截了当道:“陛下还是多去慈仁宫较好,至少这几日多走动走动,免得惹祸上身。”

沈明枝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地提醒我了。”说完她便如梦初醒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这样就能将方才的话给收回来一样。

黑子落败,谢晏清仄首。“印章尚未寻得。”

沈明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她意识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一点。

如果宋宴莺与谢晏清真的是沆瀣一气为同路人的话,宋宴莺就不该在印章还没找回时对她动手。但是谢晏清方才的话分明是在告诉她,这几日若不去慈仁宫宋宴莺便极有可能对她出手。这是不是意味着,谢晏清与宋宴莺也有着利益冲突,并不如史书所记载的那样,是坚如磐石的同盟。

也就意味着,她始终可以利用谢晏清来除掉宋宴莺。历史上宋宴莺身体康健,最后却是突发恶疾而死。死时据记载所说,口吐黑血身上有青斑。怎么看,都像是中毒而死。

“陛下又在打什么算盘?”谢晏清问。

沈明枝理了理衣裳回应:“在想,你为何会这般好心地告诉我。”

谢晏清直起身子走向她,他每迈出一步都叫沈明枝心慌三分。他捏住沈明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颌来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还不该死。”

不止是因为印章,沈明枝并非是只有小聪明。谢晏清看得出来她是值得利用之人,她想要利用他除掉其余的祸患,而他亦可利用这一点,让她来帮他除掉那些对他不利之人。也是凑了巧,沈明枝要除掉的人,皆是他的掌中钉肉中刺。借刀杀人,何乐不为。他选择推波助澜,等到最后所有人都解决了,再出手解决沈明枝,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轻易。

他需要权力,来让先帝看看他这个从血河里爬出来的人是如何权倾朝野,将他最宠爱的女儿玩弄于股掌,然后再毁掉大齐的江山,为谢氏满门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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