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2 / 3)
在说到“善姑娘”几字时,他甚至加重了语气。
冷酷极了。
顾宁善顺从地起身,对天子说是。
她狼狈地从龙床上走了下来,去外头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寒风朝她脸上扑去。
写意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泪就要掉了下来。但她记得这是在天子眼前,又咬着牙关,捂住嘴。
顾宁善庆幸这是在冬季,所幸有一件足够宽大的外裳遮住她身上的狼狈。她藏在狐毛大裘下是凌乱而发皱的内衫,她的小衣甚至断了一个结。
她慢慢地走在回寿康宫的路上,一路上风雪飘茫。
写意为她撑着伞,顾宁善却不肯,她已经让写意在外头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写意的手已经握不稳伞了。
“是我让你受苦了。”她低声对写意说道。
寒风的深夜,写意想与顾宁善说些心里话。
她本来也是掖庭的小宫女,被寿康宫的姑姑安排去照顾与她一般大的顾宁善。
二人明面上都是宫女的身份,但以在寿康宫中,却是主仆。顾宁善对她体贴至极,平日里更像是姐妹相处。
写意又忍不住红了眼圈,再次说道,“姑娘,你糊涂啊。”
沈容泽登基多年,朝廷上下无不夸赞君主贤明,但后宫中的人皆知,天子风流而无情,甚至能说上一句荒唐。
后宫中被他采撷过的女子大有人在,得到名分者少之又少。
这后宫里的嫔妃能有几人呢?
最受宠的便是贵妃薛诗涵。
薛贵妃出身名门,乃当朝大将军之女,艳丽夺目,艳丽夺目,后宫中的美人如云,也少有能比上她的。
论容貌,她像是绚美夺目的宝石,肆意张扬。顾宁善像安静的月光,柔美而温和。
论性子,薛贵妃泼辣善妒,后宫中无人能得她欢心,被她欺凌过的后妃宫女数不胜数。
但陛下就是纵容着她。
写意担忧地看向顾宁善,喃喃道,“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陛下总会给姑娘一个名份吧。”
“薛贵妃,对姑娘,应该——”
顾宁善嘲讽地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她不打算把心里话告诉写意,即便她们一同成长了多年。
看沈容泽那样子,不过是把她当玩物,一个新奇的玩物,至于他会不会再想起她,全凭她心情。
顾宁善不一定清楚他的性子,但她清楚这陛下在男女之事上的放纵与享乐。
她本来就是豪赌,在今夜赌上了自己现有的一切。
至于薛诗涵——她何必在乎呢?
她在乎,也没有用。
顾宁善的腰酸的很,腿也生疼。写意则是冻到伤了,她们二人慢慢地走了很久,才回到寿康宫前。
夜色如此深沉,寿康宫本应寂静万分。
顾宁善惊恐地发现,宫门并未严实地关上。她并非未曾料到沈容泽会赶她走,只是没想到如此无情罢了。她本打算回来时候轻轻敲响宫门,御医处那里她自然会打点。
顾宁善推开宫门,守着的已经不是原来的李玉。
太后正坐在对着宫门的藤椅上,面色阴沉。
“娘娘!”
她脸色吓得苍白,直接跪下。
太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生气过了,久到甚至可以算一算先帝时期,她有没有这样气愤过。
应该是有的。
在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被人陷害的时候,在她发现沈容泽背着她做了错事的时候。
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了呢?
她盯着顾宁善身上的样子,心里了然。
自她睡去后,又是醒来,她心里实在是牵挂着这个她养大的丫头。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违逆过,从未惹怒她过,一直那么乖顺,一直那么惹人心疼。
顾宁善初来寿康宫的时候,刚经历了家破人亡,那时候胆子小的很,怕极了这宫里的贵人们。她一个小女孩孤身在寿康宫,又没有人能敞开心扉交谈。
太后都记不得了,她用了多长的时间,才打消了顾宁善的畏惧和忌讳,让她在这寿康宫里真正放心地活下来。
是她让宫里人再从掖庭选了个年纪相似的宫女来伺候她。表面说是伺候,实则是让她们相伴。小姑娘,总是要有人陪着她说话的。
但即便如此,顾宁善依然是小心的,谨慎的,时时刻刻都端着的,生怕惹人不高兴的。
这有什么办法呢?
太后认了,她只能心疼这个丫头,知道她没有依仗,在这宫里无论如何都活得不自在,便寻思着给她寻门好的亲事,让她嫁出去。
方若曾和她打趣道,“太后娘娘,您不怕善姑娘嫁出去后,您不舍得啊?”
太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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