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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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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不仅折耗军队,后勤人员也需要补充。

祝圣院足迹遍布全国,寻找得到大地母神加护的年轻女性,她们将得到专业指导,成为祝愈师。

为什么大地母神会向我投来视线,破坏我的生活?

看着面前发出荧荧绿光的魔法石,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打击,呼吸都碎了。

女神的祝福来得毫无征兆,谁都感觉不到。

偏偏她还一度舍弃我的家乡,新生儿少得可怜。神明这么善变,不讲道理。祝圣院的人要带走我,也是不讲任何道理,我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有。只因为我让那块石头散发格外纯净的绿光,仿佛因为我得到神明更多的垂爱。

这行人态度强硬,无论谈吐还是动作,随行的骑士打了我一巴掌,他要我闭嘴,斥责我没见识,对祝圣院的大人蛮横无礼。捂着剧烈嗡鸣的耳朵,我咬破嘴里软肉,把咒骂连同腥甜的血一起往肚子里咽。

一路上,他们就像土匪,更多无辜的女性被强行带走。要是反抗得厉害,就会被灌下安神药,被迫昏睡。

直到我抵达祝圣院,静养了三天,那只受伤的耳朵才完全恢复听觉。被带去宿舍时,我又听说和我同一批来的女性,有一人已经怀孕,被强灌下安神药,她连自己的命也没能保住,凄惨地死于大出血,死在送去抢救的路上。

得到大地母神加护的祝愈师,竟然死在以救人为使命的祝圣院。

即便后来还被告知,祝愈师的征召被划分成许多区域由不同的人负责。到我的家乡来破坏我平静生活,也让那女子送命的大人物被革了职,我也不感到欣慰。

我们没有得到道歉。我们不允许亲人探望。我们是神明的代言,亦要为帝国献身。

我不能回去,仍要留在祝圣院。

我接触祝愈师不为人知的工作内容,完全有别于心中那圣洁伟大的形象。

而年长的精灵,高阶的教育者不觉得不妥——治愈,不惜一切代价——她们是这一天职的适应者。对我提起那个死去的女子,她们告诉我母神要回收生命,就像她为世间带来生命。

是那女子的偏爱辜负了母神的博爱。祝愈师该是博爱的。

没有悲悯言表,她的结局似乎与己无关。我周围全是这样假慈悲、假善良的个体。祝力并不富裕,也竭力取悦伤者的快乐。在这样不合理,不平衡的付出中,我看见有祝愈师一夜之间变成枯槁的皮包骨。我被叫去搬走她,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埋在祝圣院后的墓园。

墓园种满花草,草皮下是年轻的尸体。这些连食腐的真菌也摄取不到营养的贫瘠骸骨,可怜的祝愈师,她们余留的生命力被带走,从祝圣院到战场,从被人治愈到被人杀死。

她们才没有得到神的加护,她们一直被辜负。仿佛从来到祝圣院那一天起就一直在失去。

穿统一制服,敬语,谦卑……听课,记录,炮制,晾晒……

吟诵,清创,巡房,守夜……

吃饭,睡觉……

我15岁。

我的监护人在她15岁时和同村的小伙子订了婚,第二年做了妻子。

我没这个打算,一点念想都没有。从那名骑士重重扇来的一巴掌起,我信仰和认知中许多美好的东西都被打碎,只觉得人生没有大起,只有陷落,无限疲惫。

**

一年后,我拒绝以交合进行治疗的次数累积到二十三次,上面的人要我连续守夜,在草药园做三人份的工作。不想在时间中衰老,荒废,就要折断性格中的暴烈,甘愿服从——期待我能知错就改。

但最该惩罚我的大地母神一直没有动静,我依然能让测试用的石头发出明亮绿光。

渴望我的祝力,斥责我的自私,这些声音只会让我更加坚定。我告诉自己要对谁都一个态度:我是祝愈师,不是□□。

我给家人写信,也给他们写信。我可能永远回不去,所以他们永远都不要知道祝愈师的另一面。

但就算知道了,也请相信我,我的身体绝对不会为了迎合病人的需求而打开。这正是我的动力所在,因此我总是不能被打倒,活得令一些人咬牙切齿。

**

长期守夜,听惯、看惯各种花言巧语,虚头把戏。骑士在战场上是什么形象,当他病了,只是一个病了的普通人,这样的他是另一回事。

所以我不懂宿舍女伴的说法,她为什么会觉得男人躺在床上时是温驯的野兽,惹人怜爱,而自己是征服他的人,心里还会萌生成就感?

在我面前,在我眼皮子底下的只是一具血肉和骨头的混合物。上麻药的时候剂量稍微小一点,就能让他的尊严灰飞烟灭,耳边只有难听的□□。

对那些丧失行动能力和一部分消化能力的,我还得一点点磨碎食物,压榨成泥,用瓜藤做成的细长软管把食物送到他嘴里,一点点流入这具皮囊。把他塞满,鼓起来,看起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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