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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上妆(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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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来道:“花脸戏也能来一些,这小子的《打焦赞》是我带着练的,只是他自幼修习家传棍术,那棍子挥起来厉害,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晕了,我对他比较熟,让我来唱焦赞,安全些。”

秦追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

他练戏的时候的确不小心伤到过金子来一次,那是他练《打焦赞》的第二日,从那日起,侯盛元的教学重点一度转移到“真打和演着打还是有区别的,你给我悠着点!”

练到如今,秦追也掌握了假打的精髓,绝不会再伤到人,只是师长们不信他罢了。

听到这小子使棍时差点轻重,陈七璇就打消和秦追搭戏的念头,只让自己的弟子桂之岚去演孟良,年轻人皮糙肉厚,他一把老骨头就罢了。

经过商议,五处戏最终是这么排的,第一出《安天会》,第二出《霸王别姬》,第三出《打焦赞》,第四出《遇皇后》,第五出《打龙袍》。

这《遇皇后》和《打龙袍》又是连着的,讲的是包公破获狸猫换太子一案的故事,听闻总督府老

夫人爱看包青天,这才特意为她排的戏。

等商议完了,大家伙便去休息,只是年禄班的弟子们回了大通铺的屋子里,将封之蕊推来推去:“诶,封师兄,你以后可还敢演杨排风?”

这是撺火的说法,毕竟一个戏班里各个角儿也在较劲,一出戏若是我唱得最好,你就不敢上了,怕到了台上丢人。

封之蕊也是唱旦角的,闻言只冷笑:“我是唱闺门旦的,他是武旦,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在这里离间,却不知人家根本不放心上,他没登台就是几l个角儿一起教,初登台还有金子来带着,我和他有什么好比的!”

他转头又和桂之岚道:“我想唱小生,只是被师傅一脚硬蹬进了旦行,且等着吧,等我再长高些,我就不演女人了。”

桂之岚奇怪:“旦行怎么了?戏班子不许女人来,只能咱们爷们演啊。”

封之蕊哼了一声:“自从我唱了旦,上茅房都有傻小子偷看我脱裤子,咱们戏班子里连蚊子都是公的,男人一到十几l岁就开始想女人,我不喜欢被看,也不想被摸屁股,懂吗?”

桂之岚不懂,男人里头愿意去换位思考的本就少,他是净行里头的高个子,戏班里的爷中之爷,哪里懂封之蕊的苦恼。

只是等大伙躺下,封之蕊翻来覆去,想得却是秦杏游的表演,他想,这人的演法怎么和他的师父们都不一样呢?不像侯老板,也不像柳老板,只是能看出这两人优点,是被好好教过的痕迹。

师傅以往对封之蕊说“一只羊有一只羊的赶法,每只羊都一样的赶,教不出角儿来,若他想成角,也该有自己的调调,但自己的调调却是各处优点汇聚才能成型。”

可见还是要多学。

时日到了十七,总督府喜气洋洋,热闹无比,便是大清已摇摇欲坠,不耽误魏德隆借收老娘的寿礼再揽一波财。

费城清晨七点,是秦追的夜晚七点,当菲尼克斯睁眼,就听得一阵锣鼓喧天,看来寅寅又在后台做饮场了。

京剧,听多了似乎也有些不同于交响乐的趣味,戏里的悲欢离合是假,唯有艺术是真。

菲尼克斯接上寅寅的弦,却见少年坐在梳妆台前,穿一身蓝衣,黑发披散,侯盛元为他梳着头发。

“师父的私房里没有合你尺寸的行头,好在这身蓝夜衬你,你这头发多,掺着假发给你一起编,一准也是好看的。”

秦追疑惑:“这不合规矩吧?我记着有那种一板一眼的客人,是但凡台上有一处不合意都要说嘴的。”

侯盛元笑道:“规矩?好看就是规矩,别小看了师父编发的手艺,再说了,你这么好的头发,为了那些人的规矩就剃了,你自己舍得?”

秦追觉得自己不能没有头发,这是他作为医生最后的倔强,当即不再吭声。

用压发帽将头发束好,侯盛元开始给秦追上粉,白皙的面孔上,柳眉清晰,红唇如丹朱,这都是要用粉盖起来的,接着擦胭脂、画眉眼、涂口红。

镜中的京剧演员

仍是稚龄,为他涂抹妆容的师父殷殷叮嘱,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大洋彼岸,少年缓缓坐在沙发上凝视秦追的面容,后台除了秦追,谁也看不到他灿耀的金发。

在秦追仰头画唇时,那形状漂亮、唇瓣丰润的嘴唇染上丹朱,他不经意间眼波一转,睨菲尼克斯一眼,菲尼克斯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勾起嘴角。

秦追收回目光,待妆化好,便要勒头,绑假发,戴头面。

“嗷!”

这一声吓了后台许多人一跳,一些老人见怪不怪:“勒头就是疼,尤其是有武戏的,不把头勒紧点,头上挂着的那些东西都得掉。”

许多唱戏的小孩被勒头时都要疼哭,大人们那是习惯了,但也要抱怨几l句,所以好的梳头师傅角儿们都是抢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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