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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124】(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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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前一日。”

棣哥儿想了想,补充:“离家那日又说了遍。”

大清早的把他给摇醒了。

他还懵着呢,爹爹一本正经与他说,无论何时,都要护好娘亲,不能让娘亲伤心难过。

唉,爹爹平日里话少,但在娘亲的事上,就变得很啰嗦了。

但是君子重诺。

他既答应了爹爹,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阿娘你别伤心了,我给你背诗好吗?”棣哥儿以他的办法哄着她。

沈玉娇心尖一软。

搂着小家伙暖乎乎的身子,轻柔嗓音噙着笑:“好,你背吧。”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1]

在孩子朗朗背诗声中,沈玉娇近日沉重的思绪也不知不觉放下,倒真叫他哄睡了过去。

之后的每个夜里,棣哥儿都与她同住。

漫漫寒夜日,有个小暖炉在怀里,会背诗、会哄人,沈玉娇心里也不禁庆幸当年留下了这小家伙。

真的一碗汤药下去,大抵也体会不到这份幸福。

在一场又一场风雪里,长安迎来了新年,红雪白梅,桃符新换,喜气洋洋。

而千里之外的燕北,更为凛冽可怖的风雪里,战火不休,家破人亡,毫无半点新年的喜庆。

裴瑕到达燕州时,已是腊月二十八。

虽已尽快赶路,但还是耗费了两个多月。

雪太大了,路太荒了。

哪怕一路押送的皆是身强体壮的军户,也抵不住这燕北的苦寒,路上病倒者不下百人,甚至还病死了三个。

裴瑕也病了一场。

一日趁夜赶路,头上的毡帽被大风卷跑了。

天色昏暗,寻也寻不到,也不好停下队伍另外打开箱笼去取,于是硬抗了半个时辰。

当日夜里便头疼欲裂,浑身发寒。好在随行军医有良方,吃了好几副药,总算好转。

路上也曾遭到山匪的伏击。

但裴瑕看出那山匪头子是个有抱负的,当即拦下兵将们拔刀,命景林设棚煮茶。

无人知晓那一盏茶的功夫,裴守真与那山匪头子说了什么。

但一盏茶后,山匪头子带着他的手下,回山寨收拾东西,约定七日后赶往燕州参军,抵抗戎狄,护卫疆土。

于是押送军资的队伍里也流传起一句话——

“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有裴瑕煮茶降土匪。”

总的来说,前往燕北这一路,比裴瑕想象的还要艰苦,说是处处都能丢命也不为过。

也因走了这么一遭,他心底对谢无陵也更多了几分敬佩。

他如今累了有马骑,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饮,病了也有药,依旧觉着这一路艰苦难熬。

而三年前谢无陵被流放时,头戴枷锁,腿扣镣铐,流犯的吃喝更是与“好”字完全不沾边。死了解差或许愿意埋,毕竟一铲子的事。但病了解差定不愿买药,毕竟要花银钱。

那个人竟然熬过去了。

不但熬过去了,还在燕北池鱼化龙,一飞升天。

可见人之气运,当真是难以言喻。

-

燕王府里,没换红灯笼,也没挂桃符。

或者说打从进到燕州城里,目之所及更多是一片缟素。

燕北三十万大军,闲时种田,忙时练兵,军民一家亲。

如今外敌入侵,几乎每家都有一两个男儿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裴瑕一路走来,看到每隔几家便挂着白幡,一颗心也愈发沉重。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而百姓们对他们的态度,也足以说明一切。

他们看向军资的目光是欣喜的,看向他们这些长安来的官员,是憎恶的,仇恨的。

景林被那些百姓们的目光看得浑身发麻,忍不住悄声与自家郎君嘟哝:“我们又不是戎狄人,这大老远辛辛苦苦给他们送钱来了,不夹道欢迎就罢了,怎的还一个个看仇敌

一般。”

裴瑕沉着脸,并不言语。

他知道燕北百姓们在恨什么。

恨朝廷的昏庸愚钝。

恨长安官员的尸位素餐。

恨这些军备银钱姗姗来迟?[(,白白送了无数好儿郎的性命。

更恨这场战事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却因上位者的决策失误,叫他们家破人亡,惶惶不安。

这份恨,太正常了。

到达燕王府,并未休息,裴瑕直接面见燕王。

“这是此次朝廷拨给燕北的军资款项,以及一干粮草军备的清单,还请王爷过目。”

燕王坐在御案前,箭伤虽修养了这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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