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燕尔其鸣喈喈1（1 / 2）

听说从前婚礼上，新娘不是盖着红盖头，而是拿一把精美的扇子挡在面前，称之为却扇礼。如今改成了四面挡风的红盖头，难道是因为小冰河时代来临，天气变冷了？

杜少琼不着边际地胡乱想着。

今日他早早的就被叫醒，穿戴整齐，婚礼诸多事宜都被师伯顾庭鹤大包大揽了去，“放心，一切都不须你操心，自有师伯为你处理。”

杜少琼被赞者指挥着，一会儿站定，一会儿下得堂前，在西面站定，行礼，聆听尊长教诲……各种繁文缛节，自不必细说。偏巧这些礼仪都有定数，他只需按照要求行止，到了该他说话的时候，便张口将早已准备好的词说了，只有在射箭的时候，他才勉强得了几分活动的功夫。

真闷呐！

杜少琼又看向被整个红盖头完全盖住视线的林黛玉，心想，“几年未见，到底长高了许多，唉，表妹比我更可怜，我起码还能看得清楚周围，她却是犹如盲人一般。”

幸而今日顾庭鹤早半是玩笑地说过，来客都不十分为难他，古代的酒度数又低，杜少琼不至于被灌得酩酊大醉，只是满身酒气，杜少琼怕熏到表妹，可转念一想，仪式未成，若不去，更是不好。

终于到了新房之中，杜少琼在喜娘的指引下，掀开盖头，让林黛玉重见光明。

此时已临近黄昏，屋内燃起了十几支红烛，微光照耀着红色的光，杜少琼似乎也握住了一手的烛火。

盛装华服，玉面佳人，如明月皎皎，似娇柳扶风。

见君芙蓉面，烦闷即一洗而空；

听君珠玉声，如听仙乐耳暂明。

屋内众人见了黛玉芳容，不禁一静，喜娘不由赞道，“真真是芙蓉仙子、合该成就今日良缘。”

杜少琼听得打趣，面上现出几分赧色，发觉黛玉将要抬眼，忙低头把手中掀盖头的玉如意放回，示意喜娘继续主持仪式。

“请新人饮合卺酒！”

左右侍者呈上酒器，杜少琼和林黛玉各自拿了，因有丝络牵引，二人低头饮酒时不由得靠得近了，杜少琼只觉有异香扑鼻而来，呼吸一滞，他赶紧侧过身去，狠狠打了个喷嚏。

“啊切！咳咳……”

这个猝不及防的变化让众人皆始料未及，林黛玉本就哭得红肿的眼睛又睁大了三分。

杜少琼咳得泪花都出来了，笑道，“咳，现在我们两个的眼睛是一样的了。”

黛玉也笑了，“表哥好灵的鼻子。”

杜少琼却分明从她灵动的眼睛里读出，“我还没说你满身酒气了，你倒先这样，分明比狗鼻子还灵了。”

杜少琼不与她计较，随着喜娘指挥完成了合卺交杯之礼。

又见喜娘捧了一碟子红枣、花生、桂圆、瓜子，拿了花生让黛玉吃了，又问，“生不生？”

黛玉答，“生的。”

杜少琼先前不知要吃生的，忙道，“别吃生的东西。”

黛玉闻言，却偏偏把生花生咽了下去，“晚了，我已经吃了。”

说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小女孩小得意的微笑。

喜娘看着这对新人，宣布礼成，一时众人会意，皆要离去。

杜少琼这时便道，“表妹稍待，我身上沾上了颇多酒气，且去梳洗一番，去去酒气。”又指着黛玉头上的珠钗凤冠，笑道，“难为你带着这么多东西一整日，真是辛苦了，能完整地拆下来吗？”

“你可别小瞧了我们。”黛玉催他速去，“一身酒臭，小心把我的床都熏着了。”

又招手让紫鹃回来，莲步轻移，一坐下来，见杜少琼走远了，连忙呼痛，“这劳什子真真磨人，快快把它卸了。”

紫鹃和雪雁连忙左右两边同时动手，合力将凤冠拆卸下来。

一时又净面，卸去脂粉，换了一身便衣，黛玉这时才觉得轻快了许多。

一个鹅蛋脸的丫环这时从门外走来，“夫人，少爷，啊不，是我们老爷遣我来问，夫人的手脚可有不适？”

黛玉倒果真觉得小腿酸胀，便问，“果真不适，他有何主意。”

那丫环便道，“奴婢名唤弄影，因家中母亲卧病在床，曾在惠民药局学过推拿之术，不如夫人先泡了脚，我再帮夫人舒缓舒缓？”

黛玉迟疑地点点头，便在炕上坐了，看那弄影从门外递了一个药桶，冲了热水，“夫人稍候，且等这药材泡一泡，药性溶于水中。”

弄影说着，走到黛玉身后，“夫人，奴婢帮您松松肩膀，如有不适，您便吩咐我调整力度。”

说着两手放在黛玉肩膀，左右按摩，黛玉惊觉此女手劲极大，一发力，自己便有酸麻之感，待要呼救，又有隐隐的痛快之意。

凝神静待，便听得她无奈的一声，“放松，夫人，放松。”

黛玉虽未听懂这个词，却也本能地将肩膀松弛一二。

几个呼吸之间，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