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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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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到的。那是平常听不见的恐惧——他以为她什么也不怕。

毕竟是差点断腿都能忍着不哭的女战士。

女战士正坐在雪地里,脸埋进自己的双膝。她真的被吓哭了,现在正要恢复到正常表情,她不想被库尔图瓦看到她的眼泪。

她发过誓的,她绝不会在他的面前流泪。

这不是多么忠心耿耿的誓言,而是小孩子之间的博弈与敏锐——她感到这是一种耻辱。

“没事了。”她抖得太厉害了,库尔图瓦拍拍她的后背,站起来为她挡一点风雪,虽然聊胜于无。

“要去我家吃水果派吗?我妈妈刚烤出来的。”阿莱西亚看不清他的脸,本能地抓紧他的衣角,缓慢起身。她的模样实在太凄惨了,否则库尔图瓦肯定要说些不正常的话。

适当的温柔是豢养棕熊的好方法。

“…去吧。”阿莱西亚只挑简短的话说,她怕风一吹受寒她就开始不停的打嗝。库尔图瓦牵着她的手回到屋子里,父母还惊讶他为什么吃饭吃到一半突然跑出去。看到他身后的阿莱西亚便释然了,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那是她与生父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她以后会习惯的,因为每一次都不愉快。

哪个父亲会圣诞夜跑到岳父家里要钱呢?只是因为没钱给情人买新上市的皮包了。

“阿莱西亚?”德布劳内喊了她很多遍,她只是盯着河面发呆,根本没有看烟花。

“嗯?”她的思路终于回归。

“我问你什么时候放烟花棒。”他示意手中的十几根有长有短的物品。

“现在。”阿莱西亚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尝试几次,没有一点火星。

“该死,机油冻住了。”阿莱西亚责怪自己的银色打火机,“现在怎么办?”

德布劳内和她面面相觑,“我也不知道。”

总不能傻站着什么也不做吧?阿莱西亚找了个叔叔年纪的男人问他有没有打火机,结果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便拿出相机对准他俩。

“不是要给你们拍照吗?快一点。”

本来还具有社交能力的阿莱西亚当场石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退后到德布劳内的身边避免任何显眼的动作,像两个被强迫会面的情敌一样不自然。德布劳内也好不到哪去,他手足无措,阿莱西亚让他把手放到身后。

“对着相机比手势是最蠢的行为了。”她低声说,维持自己的表情。

“赞同。”德布劳内的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不符合圣诞节氛围的笑容。

“诺,拍完了,你们想要的话自己印吧。”相机的男人飞速离开。许多年后他在社交媒体发出这张尘封已久的照片,对于三十二岁的两个人来说都是惊喜——十七年前的事情有人记录。

而那时的他们也不再如此社恐,阿莱西亚的社交面具更持久了。

最后阿莱西亚向一位女士借到了打火机,将德布劳内手中的烟花棒全部点燃,迸溅的火星她避之不及,德布劳内却偏偏喜欢拿这个吓她。

“不这么玩有什么意思!阿莱西亚。”他递过来一只,阿莱西亚摇头没有接过。

“你连烟都是自己点的,有什么好怕的?”他突然挥舞着烟花棒冲过来,阿莱西亚赶快逃跑——她不喜欢火星,一点也不。

“起初我的烟都是别人点的,后来不得不我自己点!我讨厌火星!”她在人群中穿梭飞奔,一点也不像学校里安静的她。

『那么是谁给你点的呢?』德布劳内腹议。

他没有勇气问出口,自尊也不允许他低头。

午夜过去,欢庆的人们逐渐离开。阿莱西亚叫上德布劳内回家,她走得很慢。

“凯文。”她突然扶着墙壁,“你先走吧。”

德布劳内转身看向小巷深处的阿莱西亚,她强撑着站直,微笑地对他说。

她的右膝盖好疼。

正如德国医生说的,她的腿型不会有任何变化,但伤口永远存在——比如已经在外面冻了几个小时的时候。阿莱西亚感到千刀万剐,那种疼痛不是来自肌肉,而是骨髓深处,她无法转移注意力从而忽视。

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消耗大量的精力。

她费劲将自己从小巷拖出,看到等着她的德布劳内,惊讶地问“你怎么没回去”。

“你正在经历不好的事情。”德布劳内静静看着她,看向她抚摸膝盖的手,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回去吧。”

没有资格问她是谁给她点烟,但是有背她回家的勇气。关心她的膝盖战胜了胡思乱想,比起猜来猜去她的过去,还是应该让她感到温暖——这是不足挂齿的事。

德布劳内哪怕再瘦弱,也是一个正常的青春期少年,他的力气比阿莱西亚的大多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麻烦这个客人。

“凯文,你想过换寄宿家庭吗?我不是想赶你走,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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