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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番外长恨春山1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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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无颜面对好友,也无颜面对夫君,死前最后能做的,也只有物归原主。

她沉默半晌,“罢了,世子自己去找就是,在我的陪嫁箱子里,有个夹层。”

裴执没有说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深夜,少年踏着月色走进王府角落的院子,命人将那些陪嫁箱子都拿到院子里,斩龙卫用剑将沉重木箱劈开。

微风拂过,纸张簌簌声传来,裴执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信。

陈旧泛黄,却并未发霉揉皱,应当被人时不时拿出晾晒。

整理好后,他看着那厚厚几大摞信,忽然听见斩龙卫道:“世子,那里还有个箱子。”

裴执瞥了一眼,那斩龙卫立马劈开,夹层内露出一卷画。

他拿来后缓缓展开,愣住片刻。

“这是世子么?”

那斩龙卫说完,也觉不对,世子眉眼更温和些,但神色却比画中人冷淡许多。

画里的少年凤眼含笑。

“这是母亲的画。”裴执沉默半晌,不明白徐惠仪怎会有这东西,最后将画收起带走。

裴执打算暂时隐瞒此事,待父亲病好后,再将东西交给他。

这几年,裴旭的脾性愈发阴晴不定,前些时候还能费心管教裴溯和裴景,现下满心征伐无暇他顾,内政庶务几乎交给长子处理,美其名曰锻炼心性。

裴执整日不是处理公务,就是领兵出征,身为世子,每年腊月连躲都没处躲,禀告公务时需被迫直面暴躁易怒的父王,还要在魏王酩酊大醉无法接见朝臣时,出面和朝中的老狐狸打交道。

他想起那些遗物就眼皮一跳,总觉不该给父亲看那些。

裴执带兵前往新息平乱,裴慎被挟持着拖上城头。

一身银白甲胄的少年轻笑一声,果然,世上哪有什么绝对忠诚的部下,不过是借着裴四公子的身份谋求方便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这些人效忠的是赵玄,还是自己的私心。

他手中长弓弯如满月,一箭如虹,直直射向城头,并未见血,而是不偏不倚擦着裴慎头皮而过,钉在其身后木杆上。

杆子晃了晃,连带着其上鲜艳旗帜骤然倒下。

裴执凤眼微眯,望着不远处硬要跟着上战场的二弟,云淡风轻对身畔几位部下道:“诸君知道赤泉侯么?”

赤泉侯,靠着霸王一块尸首便得以封侯。

那些人眼睛放光,仅凭裴慎这种小角色哪有资格让他们封侯,但世子说这话便表明了态度。

区区新息对裴执如探囊取物,甚至只需要两天便能破城。

其中一天是战前休息。

裴溯看着裴慎在乱军中的情形,脸色煞白,有位副将大咧咧拎着块模糊的肉走来,他仔细一看,竟是颗头颅。

裴溯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马鞍开始呕,直到酸水都快吐光,此后再没因眼馋长兄在军中声望而吵着上战场。

回京当日,裴执一身甲胄尚未卸下,刚踏进书房,便听见一阵动静。

他看清情形时,镇定道:“父王没静养么?”

裴旭抬眼望着长子,因病痛而疲惫到没有坐像可言,手指摁了摁额角,问道:“东西在哪?”

裴执前往新息第三天,徐惠仪就拿碎瓷片自尽了,死前拽着地牢看守,特意问魏王拿到长公主的遗物了么?

世子不在,看守便将此事禀告给病榻上的魏王。

裴旭找了许久,就差把王府掘地三尺。

他知道长子为何把东西收起来,此刻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咳了几声后道:“只是看一眼。”

裴执眼皮一跳,父王当然找不到,他把东西放在京郊训练斩龙卫的庄子。

少年沉默许久,最后命人把东西取来,他与父亲相对而坐,两人都不爱说话,室内一片寂静。

最后,裴执开口道:“父王,人生如流水,光阴与故人既不可追,为何执着于此?”

或许是因病虚弱,裴旭第一次在提及此事时,没有大发雷霆,斥责长子冷情冷性。

“依你所言,有什么是能留下的?”

“帝王功业。”

少年声音平静,像一潭永远不起波澜的深水。

裴旭盯着那双和自己肖似的凤眼,“有些东西,并非那么重要,你往后会知道。”

裴执深觉自己和父王话不投机半句多,哂笑一声:“永远不会。”

他懒得再多言,父王一回长安,就和平素判若两人,起身道:“父王,三弟刚回长安不久,还有课业未考校。”

裴旭颔首,放他离开,等斩龙卫将那一箱子书信和画轴送来后,便默默站在一旁。

男人打开那幅画,眼珠像定住一般,黏在上面的题字。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他垂下眼睫,偌大书房内只剩展信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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