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最后的告别（2 / 2）

她哽咽了一下，改口，

“下辈子，我再追你，三天就追到手，到时候给个面子，让我亲一下嘴。”

她双眼含泪，对他扬起了满足的笑容，到死都没像今天这样跟他待过将近一个小时，甚至还能亲个脸。

知足了，老天对她不薄。

南宫雨还一脸莫名其妙，从她眼里看到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落寞。

说完她纵身一跳，跳出了窗户。

她死的那天晚上是除夕夜，外婆肯定在家里等着她回家吃饺子，一定要在离开梦境之前跟外婆好好道个别。

“露爷，去哪啊？打篮球去啊！”

徐浩手里抱着个篮球从器材室出来，就看到朝露晞飞驰而过。

对上眼那一瞬间，朝露晞双眼睁大，眼泪一秒落下。

“上车！”

徐浩开着摩托车在校门口停下，扔了一个头盔给朝露晞，示意她快上摩托车。

这家伙打架不行，车技是真行。

她双手抱紧他的腰部，只因他开的太快了，摇来摇去的，两年没有坐他的摩托车都生疏了。

她清楚记得他已经车祸死了两年了。

“以后开慢点。”她喉咙哽咽着道。

徐浩低头看了一眼腹部的一双小手，他的心里暖成了一锅粥，听话地放慢了车速。

“你开过头了！停车！”

一个急刹车，吓得她魂都飞了，要不是搂着前面的人，这会肯定被甩飞了。

“爷，不是去武馆吗？”

朝露晞着急地摘下头盔，扔到他手上去，她不能再磨叽下去了，不知道梦境什么时候会过去。

她一个健步就跑进了一幢破旧的楼房，三步作一步地往上爬去。

“阿婆！阿婆！”

咔嚓，门开了。

外婆双眼空洞地目视前方，看不到外孙女满眼的泪水。

她拧着眉毛一脸怒气，肯定是逃课了，还没放学就跑回家来了。

“露露啊，这不是还没放学呢？你是不是又逃课了？阿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才有出路。”

朝露晞被湿润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从前嫌她唠叨，现在反倒觉得她还不够唠叨。

她紧紧地抱住了外婆，喉咙如堵。

“阿婆，我想你了，就回来看下你，你要长命百岁啊。”

外婆还没糊涂，她是瞎了，不是耳朵聋了，明明显显地听到了她的鼻音。

“你咋哭了，我的乖孙，是不是那些个男娃欺负你了？你跟阿婆说，我去你学校找你老师做主！”

外婆手里拿着盲杖，熟门熟路地朝卧室里走去，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披上了外套。

“走，阿婆现在跟你去学校找老师去，咋能让我的乖孙哭呢，上哪找我孙女这么乖的孩子去！”

朝露晞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个世界上也就外婆一个人觉得自己是个乖孙。

“阿婆，我得走了，你记得吃降压药。”

外婆握着盲杖的手用力起来，她思绪有些慌乱。

“啥意思？你要到哪里去？别吓阿婆，你可不能跟你妈一样丢下我这个老太婆。”

“没事，跟同学出去耍几天，阿婆你好好照顾自己。”

“不上课吗？”

“学校组织的，老师也去。”

外婆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她的手顺着朝露晞的手臂往下摸去，抓住了她的手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红钞票。

深深的法令纹像个大括号逐渐扩大。

“补贴刚刚送来，我老太婆花不完，你拿去跟朋友好好去玩几天，回来再跟阿婆说点新鲜事。”

朝露晞将她的手指压了回去，没有收钱。

“阿婆，学校组织的，不要钱，阿婆我赶火车，要走了。”

朝露晞看着外婆蹒跚走进卧室里去休息，她才走出了家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情绪，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小声地哭泣。

“朝露晞，你变了。”

南宫雨清冷的声音传入了耳朵，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他手里拿着一张洁白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