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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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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尚食局外不远,再没遇见盘查,李善用才放慢了脚步,稍稍松了口气,摸摸手上的乌木腰牌,正面写着“尚食局司药司女史”,背面写着“凡女官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侧面写着腰牌编号。

这是她在毓秀堂时找机会办的腰牌,后来出师任职时特意扣下没交回,这些年因私出宫用的都是这个腰牌,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李善用心中微哂,她早就说过腰牌是个没谱的东西,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木头牌子,不说画像,连个体貌特征描述都没有,根本辨不出人跟牌子是否相符。照这么查,查到明年鹰扬卫也查不着人。她当年曾经劝谏过皇后,将宫人腰牌收回重制,以杜绝隐患、严谨宫禁,皇后嫌麻烦不肯多事就作罢了。

李善用有些唏嘘,看来这人哪,做事还是得留余地,说不定哪天自己就用上了……

“站住!”

一声断喝猛然自背后传来。

李善用顿住脚步,缓缓回过身去,看到一队鹰扬卫,为首那人端着一册簿子,冷冷地看着她。

“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在何处当差?”为首的鹰扬卫板着面孔,冷声讯问。

李善用瞳孔骤缩,脑海中瞬息之间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却丝毫不见异色,未语先笑、温婉答道:“我是尚食局司药司的,区区女史,不敢谈什么职务。”

对方不为所动,仍旧冷面,把簿子翻到尚食局,问:“叫什么名字?上次出宫是什么时候?上次入宫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内去没去过东宫?”

这问题可不好答,李善用心中为难,她的腰牌虽是真的,身份却是假的,从出入宫门的记录上很容易看出破绽。她飞速思考着,同时递上腰牌,试图蒙混过关:“我胆小,您别吓唬我,我就是个老实本分当差的女史,可不是什么身份不明的外人。您瞧,这是我腰牌。”

对方往腰牌上瞟了一眼,却并不肯接:“这是宫门查的,我这里不看,你只老实答话就是。”

李善用哪里答得上来,只得面上赔笑、砌词敷衍,同时用余光观察周围环境。这一队鹰扬卫只有四个人,如果趁那为首的不备,夺了他的武器,从小路离开,未尝没有一二分逃脱的胜算——也只有一二分而已。

只能赌一把了!李善用缓缓抬头往向对面的鹰扬卫,双手握拳,蓄势待发。

“李女史,你怎么耽误到这时候?一院子的病人都等着你呢!”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女声传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循声望去,乃是一位高阶女官从尚食局的方向走过来,李善用一见便长长舒了一口气,悄悄放开紧握的双拳。

来人正是皮司药,掌管司药司已有十余年,在宫中活人无数,上至后妃下至宫女都对她敬重有加。

为首的鹰扬卫不敢怠慢,主动上前拱手为礼,客气问好。

皮司药看了看几人,对为首的鹰扬卫说:“这是我们司里的李女史,每个月都开义诊,今天已经过了开诊时间,好多人正等着呢。话既说清楚了,我们就走了。”

“且慢,皮司药,我问的话她还没回答呢。”鹰扬卫伸手一拦。

皮司药把眼一瞪,问李善用:“他问了什么你没答?”

李善用一撇嘴,方才的气定神闲登时被撇到了九霄云外,一张小脸儿委委屈屈地皱了起来,小声说:“我都快进局里了,忽然就被这位侍卫给扣住了,又问姓名职务在哪儿当差,又问我什么时候出宫什么时候进宫。我能说的都说了,也把腰牌给他看过了,可他非追着问上次出入宫时间。您知道我钻研起方剂来没日没夜的,日子也记不住,谁说得准上回出宫是什么时候,万一说差了日子,我还真成了贼了?”

“胡闹!”皮司药狠狠瞪了鹰扬卫一眼,“这次就算了,没时间跟你计较,下次再想盘问我司药司的人,叫你们指挥使亲自来!”

四局一司在宫里的势力不容小觑,皮司药又是出了名的交游广阔、脾气暴躁,何况李善用也配合了查问,看着并不像心虚的样子,实在不值得为些许细枝末节就上报指挥使。为首的鹰扬卫左思右想不敢再多拦,只得侧身让开了道路。

李善用跟在皮司药身后亦步亦趋,直到走进尚食局的门,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悄声说:“多谢先生救我,不然真要被抓去了。”

皮司药停住脚步,微眯着眼打量她,不说话。饶是李善用这些年执掌东宫、威严愈重,也不由心里发毛。自从在毓秀堂初遇,多年来她受皮司药教导庇护良多,若说没有皮司药就没有今日的李善用也未为不可。不过,皮司药虽然对她极好,无论惹出什么事来都肯护着她,但也课徒极严,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都没什么好事。

李善用硬着头皮笑道:“您今日怎么亲自出来迎我了?弟子愧不敢当呢。”

“今天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来司药司了。”皮司药说。

李善用猛地举目看她,通过目光确认了皮司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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