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你的除夕夜（1 / 2）

下午14：58分

小妹来电话喊我回家：“起床了，拜神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插香了。”

潮汕这边的习俗是逢年过节都要拜神，比较念心的人家，每个月初一十五，初二十六，和各种神明的生日都要拜神。

（念心是比较有心的意思。）

我家算是比较不封建迷信的了，主要拜每年比较重要的节假日。

过了半个小时我才起床洗漱，你不在，已经去店里了，今天店员都休假，没有人看店。

我没有电动车，电动车你开去以后，我也没去店里开回来。

步行回家也就两条巷子的事，我的小短腿慢慢走十几分钟也能到。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怎么走过路，店里因为有送货需要，电动车就有四五辆。

回家的路上，一些比较早拜的人家，已经拜好开始在烧纸了。空气里飘着和寺庙相似的味道，被燃烧过的大金变成碎碎的灰烬随风飘着，这是独属于潮汕的“雪”。

每年潮汕在拜神方面贡献的GDP应该不少。家家户户逢年过节必不可少的就是买来烧掉的大金元宝。

做生意的老板会向神明许愿，要保佑他们今年多赚钱，如果有赚到的话年底会来答谢神明。还会跟神明谈条件，例如：今年神明让他们赚到一百万，年底谢神的时候就会花五万来谢神。

条件看个人诚意开，不过如果神明做到了，却没来谢神的话，往后几年生意就会不顺。

你村附近山上有一个比较灵的神明，那些大老板，单买来答谢的大金就要几万块。

每年去答谢的大老板数不胜数，大金都是成千上万的烧。

我们刚在一起的第一年也去拜过，还抽了签，算了姻缘。

走到家楼下，有两个小孩看着很乖，也学着大人模样，安安静静的守着火炉，每家都有专门用来烧纸的不锈钢炉，一是为了防止灰烬乱飘导致火灾，二是烧的时候必须是正面朝上，这样神明和祖才能收到，得每一张烧透了，化成灰了，才能回家，至于剩下的灰可以倒在地上，或者晚点再来收炉子。

大金烧出来的灰烬叫“银纸灰”会被外地人捡去卖，据说可以提炼一下什么东西，具体能卖多少钱就不知道了。

烧纸是潮汕小孩必备的技能，但一般都是大人在烧，不知道是大人太忙还是小孩太懂事，乖巧的样子看着很惹人怜爱。

家里住4楼，上楼刚好遇到下楼的邻居，这些年邻居应该换了又换，多年没回家的我，已经不认识那是几楼的邻居了。

我没带钥匙，只能喊：“开门。”

小妹：“哎，好，来了。”

家里的钥匙早已经被我弄不见了，我是很丢三落四的人，钥匙丢了很多把后就不再拿钥匙了。

甚至连我现在租的出租屋，住了几年都没锁过门，一直都是虚掩着而已。

家里的地刚拖过，水磨地板还湿着，饭桌上是阿嫲前几天包的虾卷和广章，猪肉，炸鸡翅，和一会煮火锅吃的牛羊肉，一个柚子。

肉都装在盘里，饭桌中间是香烛，香都插在一个铝罐中，这个铝罐是鸡精粉用完剩下的包装壳，罐里装一些米，香就可以固定住。拜完后罐子里的米洗洗还可以吃。

我拿了3柱香，点燃，跪下，小妹在一旁提醒我：“也要叫阿爸回来吃饭。”

我不懂拜神，每次回家拜神，小妹都会在一旁交代我，今天拜的是什么，要说什么。

每次拜的神明各不相同，神明的神力不同，说的话就要不同。

今天是让过世的家人一起回来吃团圆饭。

心里默念着：“阿公阿嫲，阿爸，新年好，回来吃饭。”

这里的阿公阿嫲不是外公外婆，是爸爸的父母。我说得简短，也没愿望。

念心的人家一跪就跪好久，拜神的时候连身份证号，姓名，在哪上学上班，求什么都要在心里默念一遍，求神明保佑。

我家就走个程序，没讲究太多。

上完香就去洗头洗澡，洗完回到房间，不知怎的一直坐在床上发呆，也不玩手机，就那样呆呆的坐着。

家里养的流浪猫已经很胖了，窝在我的腿边陪着我，不知是不是冷，缩成一团就睡着了。

以前每年过年都是这样，跟你在一起以后，吃什么你说了算，都是你安排，你炒菜，必须有像样的，上得了台面的海鲜，没有你的第一年，家里人都很不习惯。

也许是担心我情绪，在饭桌上没有问起我跟你的事，这让我很意外。

阿小一直交代：“这几天要回家帮忙吃掉一些东西，不然东西太多吃不完。”

其实知道她担心我过年没饭吃，委婉的表达出来而已。

全程只有阿妈问了一句你是回村里吃饭了吗，我说不知道。就再没下文了。

饭桌上阿小提议一会去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