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磕头报恩（1 / 2）

悦来客栈门前街上。

管家望着三个不成器的家丁，没好气道：“你们三个壮小伙子竟连柳少爷一个瞎的都搞不定？”

家丁阿山忙出言辩解：“管家，这真不能怪我等，我们三个放了迷香进了屋后就啥都不知道了，柳少爷身边八成是跟了高手。”

其他两个家丁也连连点头。

管家朝着他们三个头上一人拍一下，哼道：“算了，也幸好你们三个成事不足，不然今日包括我在内全得倒霉！”

客栈里。

柳三缺与叶慎行已经落座。

“算来，自你上次离开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一年光景了，想不到竟变化这么大。”

叶慎行视线全在柳三缺的身上，高了，十八岁的柳三缺又长高了半头多，如今放在人群中也足够出挑，但瘦了，瘦得很严重，叶慎行还记得柳三缺小时候吃得白胖白胖的，但如今却似皮包骨，虽然因柳三缺的骨相够好，瘦下来反而多了几分气质，却令叶慎行这个长辈禁不住心疼。

说到底，柳三缺在他眼中也还是个孩子，天生目盲也就罢了，又满门被灭，当真是应了那句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专厄苦命人。

“是啊，一年了。”柳三缺掩嘴咳了起来。

“怎么，寒蝉你害上了肺病？”叶慎行担心道。

柳三缺摇了摇头：“身体出了些小问题，无碍的，对了，伯父，红菱她要成婚了吗？”

叶慎行神情一滞，随后叹气：“那丫头修炼小有所成，提前下山归家，回舞阳县已有半月。寒蝉，并非我有意悔与你爹当年给你俩订下的婚约，实在是那丫头一去玉衡宫便是十年，十年时间，早已与宫中师兄情投意合，伯父如今就算想拦，也拦不住了。”

“好事。”柳三缺笑道。

叶慎行愣住，抬头望着面前贤侄：“好事？你不怪伯父吗？原本红菱是要与你成亲的，如今却领回来个私定终身的师兄。”

柳三缺摇头，起身退到后方，面向叶慎行便直接跪拜了下去：“当初我柳家遭逢不测全靠叶伯父帮衬才让我办妥了家中后事，之后叶伯父更是收留我住在叶家，待我如视己出，此大恩柳三缺始终铭记于心！就算红菱她没有带回宫内师兄，以我这目盲之身也不想再提当年婚约牵累叶家，如今皆大欢喜，伯父又何谈怪罪一说？”

“你这……怎还跪下了？”叶慎行被吓了一跳，当即就搀起柳三缺。

却不想被柳三缺摆脱开，并听柳三缺道：“叶伯父于我之大恩受得这一拜，实不相瞒，此番归乡，我并不打算停留太久，寒蝉已找到心中所往，只是想叶伯父年事渐高，又恐伯父念我在外安危，便想回来报个平安，顺便辞别。寒蝉此往不知前路，也不敢轻易断言今后能回来再见伯父，这几个头伯父若不嫌弃，便当寒蝉报了伯父往昔的收留之恩！”

言罢，柳三缺“嘭嘭嘭”就叩了三个响头。

拦不住他的叶慎行怔立当场，等到三声过后，忙扶起了柳三缺。

“你这又是何必，我与你父亲本就是至交，莫说你柳家遭难，哪怕换做我叶家，你父亲也定不会任由红菱一个孤苦无依的。也罢，既然头已经磕了，那你便记着，从今以后，你不再欠我叶家什么，只是伯父还想追问你一句，红菱嫁人你真的甘愿吗？”

“自然。”柳三缺笑道，“我与红菱虽是青梅竹马，但也十年未见，从小我也是把她当兄弟姐妹看待，她如今遇到心爱之人，我自当恭喜！”

“好！好！有你这番话伯父心里也就踏实了，既然回了舞阳，就算要走也不急在这两三日，伯父这就为你收拾行李，今夜搬回叶家，等红菱大婚过后，伯父再为你摆宴践行！”

柳三缺本还想做些推脱，但盛情难却，终究还是应下了。

包袱里除了换洗衣服，便是些许碎银。

见到这些，叶慎行又不免叹息：“真不知你这一年是如何过来的，比起我那刚到家便要了一大笔钱财的丫头，我当初还不如也生个小子算了！走之前，伯父再给你准备些盘缠，你不准推辞！”

柳三缺目盲，叶慎行怕偷偷给他塞钱会被弄丢，所以提前嘱咐道。

“伯父，真不用。”

柳三缺连忙摇头，他若贪那些身外享受，当初在伏山镇就不会把那千两银子几乎如数退回，想着叶慎行做这世俗买卖赚钱不易，柳三缺不愿答应。

“此事之后再议，晚上吃饭了吗？不行回府上后我再吩咐下人们做些夜宵，你陪伯父喝上几杯？”

说着说着，不等柳三缺答话，叶慎行自己反倒是一点头：“就这么定了，正好伯父试试你小子的酒量！”

一直栖身血玉中的楚楚也没想到叶慎行待自家三爷如此之好。

不由得想起了在广宁府时，柳三缺特别吩咐她帮忙挑选桂花糕的画面。

虽礼轻，可对本就手上没什么银钱的柳三缺来说却是一笔极大的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