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肉身本命,狐妖养人（1 / 2）

“你既然有不畏死的勇气撞山求道，那我便传你一部剑道真经，只不过，修行剑经需要本命剑，剑窟五百年来孕养的三千本命剑已悉数被取走，你可还愿意学？”

“愿意！我愿意！”柳三缺呐喊着。

“好，那便以你肉身作本命，传你一部《炼人经》！”

大地上，昏死过去的柳三缺指尖颤动了下，紧接着他睁开了一双眼皮，满是灰白的双眸不见瞳仁。

“嘶！”

额头还在隐隐胀痛，柳三缺轻轻抚摸后才发现，额头已经肿了一个大包。

“一场梦吗……”

他低声呢喃，他梦见梦里与那座仙山对话，得了一部剑道真经。

但醒来后他并未感受到自身有任何的变化，只好将那对话视作自己过于执着想要求得剑道真经着了魔。

柳三缺倍感失望，这种不顾一切朝着一个目标扑去，到头来却扑了个空的滋味很不好受。

想想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柳三缺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他还记得在离开家乡前，惜才的未来岳父曾劝过他……

“你们柳家虽然惨遭妖魔灭门，但你与红菱指腹的这桩婚事不会作废，年轻人想出去走走也好，只不过，与其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仙山，我更希望你能去玉衡宫找红菱，她在信中说她已入了内门，再一年就有了行走的权力，届时你们二人回来完婚，往后我叶家的家业也就好放手交由你来打理了。”

在柳三缺还听父亲讲生意经的年纪时，与他同岁的叶红菱就已经偶然结识了玉衡宫的一位仙师，因叶红菱根骨奇佳，于是仙师说服了叶家，将叶红菱带回了宗门修行。

这一别就是十年。

十年间，柳三缺这个富家少爷虽然天生目盲，但因有着两世为人的经历，所以在生意方面表现的也极为天才，如果不是柳家后来的不幸，他接掌柳家产业后，再与未婚妻叶红菱成亲，以后，一人修道，一人做大两家生意，也能算得上是一对组合。

可惜，家破人亡的柳三缺心意已决。

“算算日子，离开叶家寻这仙山也近一年了，有了玉衡宫行走身份的她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就会归家，而我……”

柳三缺摇摇头，同样的年纪，他已经有了一种配不上叶红菱的自卑。

吹在身上的风渐凉，柳三缺明白这是快入夜了，纵使千百个不甘心，他也没选择继续逗留下去，这群山峻岭之地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很危险，何况他一个瞎子。

此前是有那无数寻机缘者驻足，所以群山野兽不敢靠近，但现在就他一个。

柳三缺狼狈地跪在地上凭记忆去摸索，试图找回被自己丢掉的那根木杖，不过撞了一次头昏睡许久的他已经丧失了本来的方向感，摸索了许久都没再找到。

山林深处已经能听见野兽的低嘶，这一刻，置身天地间的柳三缺无尽孤独。

“公子，你是在找它吗？”

忽然，一道温婉动听的女子声音自柳三缺前方不远处响起，在女子出声时，跪在地上摸索的柳三缺手背也被木杖碰了下。

他下意识抓过木杖，是他丢掉的那根，只不过……

柳三缺抬头望着女子的方向，光凭声音他就确信对方一定很美，看不见在这个时候反而让他保持了足够冷静的判断力。

“真正寻仙山机缘的修行者在机缘散尽后就已经各自离去，姑娘凭空出现在此，连半点声音都没有，想来不是人吧？”

说话间，柳三缺拄着木杖站了起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柳三缺上来就摊牌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比起那些弯弯绕绕，他还是喜欢直接点。

暮色黄昏下，一袭绝美装扮，有着一双狐狸媚眼，双瞳逐渐转变为妖异竖瞳的狐妖伸出舌头舔舐着白玉般的手背。

“公子说笑了，明明是公子刚刚找东西找得太过于认真，所以才没有听到人家的脚步声而已。”

柳三缺摇头：“你没瞎过，所以你不会懂，对于一个瞎子而言，只要是醒着的状态，这世界就是黑色的，不管我在做什么，周遭所有的声音都会在黑暗中掀起涟漪，所以绝不存在你说的可能，你若要杀我，那便痛快动手吧。”

他很坦然。

两世为人，生死早已不可怕，运气不好他也没有办法。

“哼，死瞎子！”

狐妖明显动怒，就在柳三缺以为自己必死之时，一阵骚臭扑鼻而来，下一刻，刚醒不久的柳三缺就又失去了意识。

……

夜色降临。

蚊虫声和啜泣声在黑暗里掀起涟漪，惊醒了柳三缺。

“公子，你醒了？”

他刚有所动作，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怯生生的女子声音，这声音和那狐妖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柳三缺甚至捕捉到了对方急促的心跳。

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