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三步：人民的力量（1 / 3）

看田成坐下，曹县令抬起茶杯，杯盖轻抚将茶叶拨开，悠然轻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赞叹了一句“老宋这个清茶应该是今年刚采的，味道确实不错”

“哦，曹县令喜欢这茶？”田成似是随口附和。

“最开始不喜欢，这清茶比之中原的几种茶，回甘不足，茶沫太厚，但到这地方久了，喝的多了，也不知不觉喜欢上它解腻清咽，朴素简单。”

曹县令微微抬首，眼中似是在回忆些什么。

“这倒确实如此，只不过我听闻茶农有说，此茶制作要多加小心，因为会有一种昆虫，伪装成茶叶落在茶树上，如果采摘时候不加以分辨，将其混入茶叶里，泡之恐有性命之忧”

田成言语颇为恳切。

曹县令微微一笑，只不过这笑容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田捕快这就有所不知，这昆虫落在茶树上，却也并非坏事，此虫名为茶尺虫，它们有一种习俗，一株茶树只会落一只茶尺虫，如果某一棵茶树被一只占了，那其他茶尺虫就不会再来侵扰这个茶树了，如此茶农只要仔细分辨找出那一只茶尺虫，就可以放心采摘茶叶”

田成抬眸“曹县令博闻强记确实知识渊博，只不过对于这茶尺虫，我还额外知道一点事情。”

“哦，还请田捕快赐教”

“属下不敢，这茶尺虫并不是只吃茶树的叶子，它也吃一种叫棉头树的树叶，曾经有人看到，在棉头树树叶成熟的时候，数不清的茶尺虫，飞到同一棵树上，将那树的树叶啃食干净。

对此我很好奇，就去问了茶农，结果有一个老茶农告诉我，在茶树树叶未成熟前，确实只会吸引一只茶尺虫，但要是茶树树叶成熟了，那只茶尺虫就会主动吸引周围的茶尺虫一起过来，顷刻间就能将一整株茶树的树叶，全部啃食甚至连皮都不会留下，而咱们这的青茶，口感粗糙，所以茶农通常会提前采摘，因此知道此事的寥寥无几”

“这.....”曹县令脸色骤然一变。

两人的话，没有一个词提到马捕头，但句句都在说马捕头。

田成看着曹县令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马捕头就是那最早寄生在茶树上的茶尺虫，而南阳县就是那茶树，等时机一到，无数匪徒蜂拥而至，南阳县必定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曹县令眉头紧皱。

他当然知道马捕头是土匪出身，甚至还知道马捕头就是野狼山黑狼寨的四当家，而他正是看中马捕头的这个身份，才招其进到县衙当的捕头。

之所以如此......

“你知不知道，在马捕头没有来南阳先前，南阳县经常遭到土匪侵扰，动辄杀人屠村，但自从我招了马捕头作为南阳县捕头之一后，他们一两个月才会过来一次，而且只要给足他们需要的物资，他们就会主动退去，正因为如此，南阳县才有了如今的规模，有他在匪徒不会对南阳县下死手的”

“当”茶杯跌落在地，曹县令怔怔的看着散落一地泡在茶水中的茶叶，似乎看见了数不清的百姓躺在血泊之中。

“您信吗？”田成看着曹县令，声音无比平静。

曹县令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您不信，如果您信，您应该完全倚重马捕头，不会与宋捕头走的如此之近，如果您信，您就不会招募民兵，加固城防，如果您信，您就不会坐在这里见我，当然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一个曾经写过‘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的翰林院高徒，怎么会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

“你竟然读过我写的《论林败》”曹县令苦笑“没想到，整个南阳县都没能看出来的事，竟然让你一个刚来数天的稚子看的如此清晰”

深吸一口气，曹县令整了整衣冠，重新在太师椅上坐正，目光炯炯的看向田成，俨然是将田成当做，能与自己平等相交之人。

“没错，我早已清楚，马捕头对于南阳县，就是一颗毒瘤，但南阳县积贫积弱，如果不是将这饿狼招来，南阳县恐怕早就被土匪攻下。

而我这些年的隐忍，放纵，蛰伏，就是为了能积聚力量，一举将这伙匪徒尽数剿灭，还南阳县一片太平，实话告诉你小田，如今我已经募集近百民兵，配上宋捕头，刘捕头，还有其他手下，足有一百二十八人，而且我还通过关系获得了二十副盔甲，近百兵器”

说到这曹县令叹了口气“只可惜，对比匪徒的力量，差距还是很大，所以我不能让你动马捕头，我还要时间继续积攒力量，但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将它们荡平！”

这些话曹县令明显已经憋了很久，就算是身旁的师爷，也只是知道自己在防范土匪这一小部分，如今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但田成下句话，却让这片缕的轻松，尽数消散。

“不可能，如果您继续保持跟之前一样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