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发作（1 / 2）

叶云裳怅然地低下头，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和自责。她叹了口气，告诉自己，比起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她更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

在这秘境中，自己的性命就握在叶云舞手里，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折腾自己。

要忍耐到离开秘境……一直忍耐到离开叶家。只要忍耐到出嫁的那天，这些煎熬就结束了。

要忍耐，要像野草忍耐寒冬一样，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叶云裳一遍遍地对自己重复道。

叶氏一行人原地休整了一会儿，便又列好了队，准备听叶云舞的号令。

叶云舞打开地图看了看，确定了位置后，便叫其余人分组行动，在附近收集灵植、驱除妖兽。

这次，和叶云舞一同行动的只有叶云裳和阿弃。

而一向跟随叶云舞的叶风宇却被排除在外，他虽然有些不解，却很快便接受并听从了调令，并未说什么。

叶云裳心中再度燃起不安和焦虑。直觉和经验告诉她，叶云舞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折腾她的法子，但她无法也无力拒绝叶云舞，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不幸。

“走呀。”叶云舞轻慢地抬了抬下巴。

叶云裳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们，目光掠过阿弃时，短暂停留了一瞬后被叶云裳强行收回。

没有人会帮她。

也许阿弃对她是心怀善意的，但阿弃自身都难保。

最终，叶云裳踏出了跟上叶云舞的步伐，每一步都好像沉重地踏在她的心头。她感觉自己在不可挽回地走向某种悲惨的结局，而她的意志在这其中无足轻重。

令叶云裳稍微放下了心的是，叶云舞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一连三天，叶云舞都在做着历练时应该做的事：杀掉拦路的妖兽，再命令阿弃去处理妖兽尸体。叶云裳除了赶路，只帮忙摘了些灵植。

叶云舞没有寻什么由头来折腾叶云裳，连脾气都好像变好了许多。不仅没逼叶云裳做什么强人所难的事，也没用鞭子威胁叶她。叶云裳甚至可以睡在篝火旁，还能有一条很厚实的毯子。

可这种正常的表现放在叶云舞身上就是一种极大的不正常。

叶云裳一边体验着这难得的平和一边惊疑不定地猜测叶云舞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真面目，然后给她一个“惊喜”。

不怪叶云裳以恶意揣测叶云舞，实在是这样的把戏叶云舞不知玩了多少次，叶云裳根本不敢相信她一丝一毫。

——果然，这次叶云舞也没有伪装太久，她在将恶意积压了许久后，以十分险恶的方式爆发了。

“这里，姐姐不觉得很熟悉吗？”

走着走着，叶云舞忽然笑道。

这个秘境就是当年叶云裳受伤变成废人的那个秘境，这里，也正是那个机关陷阱的所在地。

“你看，我还特地请人重新布置回了那时的样子。怎么样，看出来了吧？”

叶云舞往手中的阵石里注入灵气，那机关陷阱便启动了，显露出那无数次在叶云裳噩梦中出现的真面目来。

“……”叶云裳几乎有些失态了，她没能控制住表情，僵硬地看向叶云舞那张稚嫩可爱却又如画皮恶鬼般可怖的脸。

“没错，就是这里。在这里，你经脉受损，手筋也断了，变成了不能握剑也不能修行的废人。”叶云舞的笑容与那时如出一辙，双眼闪烁着扭曲而狂热的光芒。

“姐姐那时的表情，我到现在还会时不时回味呢。”叶云舞的神情似是在回味，她叹道：“结果那之后你再也没露出过和那次一样好的表情了，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害我还得带你旧地重游。”

“……”叶云裳感觉到自己那无力的双手在发颤，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叶云舞，浑身都有些发凉。

“你……把我害到这种程度，只是为了这个？”叶云裳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什么呀。说起来，这可还得怪姐姐。”叶云舞甜蜜地笑了笑，“谁叫你那时候每天都那么忙，都不来侍候我了。姐姐的姨娘是母亲的奴婢，那姐姐自然也该是我的奴婢，眼里怎么能有比我更重要的事呢？”

“我只不过是让你变回你该有的样子罢了。”叶云舞笑着，双眼却紧紧盯着叶云裳的脸，不放过上面任何一丝微表情，“这样不好吗？”

“你……”叶云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指甲陷入了掌心，手腕和经脉都在隐隐作痛。

她难以理解，且完全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堆无意义的音节一般在她心头环绕着，但她已经本能地感受到了愤怒和悲伤。

“永远跟在我身边不好吗？你自己也曾经答应过母亲会一辈子以我为先吧？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叶云舞忽然又有些不悦，她朝叶云裳走近一步，叶云裳便惊慌地后退一步。

“你真的和你那个姨娘一样不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