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车马市（2 / 2）

“我老头子在这里干了一辈子啦，寻常在这里讨生活的人却是都识得，就算是不常来往的客商，只要见过两三次，也能分辨出来。客官看着面生，这才有此猜测。”老叟对自己识人的本领颇为自得，笑着回答穆毅。

“老丈好记性。”穆毅赞了一句，接过老叟递过来的豆花，拿勺舀起一口，嗯，味道正宗。

“晚生确是初来此地，不想竟如此热闹。”穆毅与老叟闲聊着。

“这安平坊车马市啊，可是江州城唯一的车马市了，别的坊市也有车马行，但只是零星的几家，只有这里形成了这么大一个市场。”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想要考校考校眼前的这个穿着书生袍的年轻人，“客官可知为何？”

“汉江。”穆毅只是结合记忆一思考就想到了答案。

“对，汉江，客官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聪慧。”老叟夸赞了穆毅一句，接着说，“出南门一路向南不足十里就是汉江码头，这里的大部分车马都是要去那里讨生活的。”

“那这位后生可知城南四坊，为何独独离南城门最远的安平坊形成了这偌大的车马市？离城门更近的善和坊和兴道坊不是出入更方便吗？”

这时，却是穆毅坐下之前，豆花摊唯一的一桌客人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也向穆毅提了一个问题。

穆毅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清瘦老者，面容古拙，蓄有长须，着一身素色长衫，桌对面还坐着一个十五六岁正值妙龄的少女，长相清丽，目蕴灵光，一身白裙，正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看这老者的衣着气度，想来是个有见识的，当能认出自己穿着的才子袍，但就算这样，依然张口就叫自己晚生，想来其身份必不一般。穆毅心里想着，放下手中的勺子，也没起身，只是拱手向老者做了个揖。

迎着老者感兴趣的目光，穆毅并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只是道，“长者何以教我？”

“你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亦或是，不敢说？”老者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

穆毅心中倒是没想过敢不敢的，只是觉得大家萍水相逢，连认识都算不上，闲聊叙话可以，聊深了实无必要。但是看老者认真的样子，自己若不答的话，怕是还要纠缠，于是便直接说道，

“地贱，”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路边等活的车夫，叹了口气，“人更贱。”

这个贱不是骂人的贱，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不做任何引申，就是说，这里地价便宜，人力更便宜。

贱，就苦，民生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