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事不可逆之,则顺之（1 / 2）

言二娘言姬长得美极，绛紫色长裙垂至脚腕，被风轻轻一吹，便露出了一双雪白玉足，她虽未着鞋履，赤足上却一尘不染，莹润而白嫩，宛如幼童，而她赤裸的脚踝系着几颗小小的银铃，伴随着脚步起伏，发出勾人神魂的铃声。

“这位姑娘，你来找我何事？”

说话间，她的纤细白皙的玉指轻轻掠过桌沿，勾得人心荡神驰。

这是一种连女子都无法拒绝的妖艳。

言姬温和的开口时绕身走到翡翠玉桌，左右扫了一眼兰曦身边站着的二人。

一个丫头，面盘稚嫩，扎着双髻，显然是她身边的女使。另一个公子如玉，风华正茂，宽袍窄腰，身形气度看着并不像小厮，低眉敛目间却对兰曦异常恭敬。

兰曦背对着言姬，眼带笑意：“瞧着你对我身边的少年，兴趣盎然。”

“确实有些好奇，长的像极了我心间间上的人。姑娘，还真是一眼便看透了我的心思。”言姬撇了撇嘴，拉开椅子坐在兰曦身侧，挑眉看着她。

“你要是想收了他，我便送给你，可好。”

上一世，或许萧衍之八抬大轿将言姬娶回府中之时，并不知晓言姬早已有心上人，可兰曦却深知，她的心上人从来不曾正眼看她，二人身份悬殊，是言姬永远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兰曦认真的调侃令衍之倏而眼底微暗，须臾如初。

言姬哈哈一笑，唇角微微上扬：“笑话，君子尚且不夺人所好，难道我言二姐就是那么不懂风情之人吗。”

这话从言姬口中一出，言下之意似是坐实了衍之身为兰曦面首的事实。

兰曦站起，提起玉壶为言姬斟满酒杯，而后自斟，接着将酒递给言姬：“我给你卖个消息，你告诉我一个真相，如何？”

言姬一愣，沉默了半晌，并不接酒，扬眉道：“那得看你那消息值不值钱。”

“我赌这个消息，你肯定会觉得价值连城。”

音落之际，她朝言姬眨巴眨巴眼，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一手将端举着的酒杯又向她靠了靠。

言姬接过玉佩一怔，在片刻的思虑后，倏而又轻笑了一声，接过她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言二姐，果然爽快至极。”

看着言姬仰头饮尽杯中醇酿，兰曦晃了晃酒杯，亦喝光了杯中的酒。

言姬道：“说吧，你想拿什么消息来换这玉佩。”

“告诉我，三年前，前三衙统领王奎死在了你这条船上，当日发生了什么？他又因何而死？”

兰曦话未说完，言姬猛然抬眸一顿，登时站起，一向光华的眼眸倏而一暗，她身姿摇曳的朝桌沿靠了靠，手中的玉佩捏的更紧了些。

良久的沉默，兰曦自下而上死死地盯着她。

瞧着兰曦嗜血的眼神，倘若她说不知道，或是别的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她必然不会轻饶了自己，况且手中玉佩单凭价值便已不菲，若将它将与自己的心上人，定会叫他刮目相看。

怎么算，自己都不吃亏。

“咳。”兰曦等得久，没来由地咳了一声，吓得言姬立马开了口。

“姑娘明鉴，我不过是个开茶楼做生意的，既然有买卖来了，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那日我确实不在现场，只能将当时道听途说的简单告知你，具体究竟是谁要杀了王奎，我真不知晓。”

“所以说，我师傅的死并不是意外。”兰曦打断言姬，只是这话说出来听得人莫名其妙的悲伤。

“我只是听说啊，那日三衙统领受什么人邀约来我这谈事，说着说着双方便拔刀相向，可听说那日王奎不知喝多了还是中了毒，渐渐败下阵来，接着就中了剑，从那边窗户上掉入了河中，你瞧就那个窗户。”

兰曦一双雾眼随着言姬的手看向窗户，那窗户两扇窗扉颜色不大一致，显然是之后新换上去的。

她怔仲的看着窗户，想象到师傅曾经就是在这里被人一剑贯胸，击落入水，猛然跌坐在椅子上，那方话音未落，眼泪已再度落下。

言姬探出手，轻拭去她脸上的泪：“哎，逝者已矣，放宽些心。”

“言二姐，你且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小幺引着言姬出了门，又垂下锦帘，守在门后。

一旁的衍之看着兰曦梨花带泪，终于还是不忍心，凑到跟前将她的头按在怀里，任她哭。

三年了，当日师傅的身躯盖着白布，连同脸面一同盖着。

管事说师傅的死是意外，只是失足落水。

姨娘说师傅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对管事说，为了王家，谁也不许探查他的死。

于是，师傅真的就是死于失足。

可笑啊，曾经带着她丈量完整个水域，教会她游泳之人，竟然最后死于失足。

兰曦再也绷不住一声接着一声的唤了起来：“师傅...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