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夜里，澄月躲在房中，偷听百里璃川和北斗的谈话。

百里璃川一整天都不见踪影，竟是出去找了只上古妖物打架，还借机盗取人家的宝贝，结果弄得自己一身是伤。整个晚上，北斗又是疗伤又是煎药，忙里忙外，丝毫不敢怠慢。只是，毛手毛脚的他但凡碰到什么东西便发出乒里乓啷的声响，就像在有意提醒澄月妖王受伤了一般。

澄月心想，妖王受了伤本就气愤，自己又在这个节骨眼试图逃走，即便最后没有成功，但多多少少往他心里添了堵，此刻，将她处之而后快的心思怕是盘踞在心里不上不下，就差最后一片雪花便能够引起雪崩。

为了活命，今后务必要谨言慎行。

她用被子蒙着头试图阻隔外面传来的噪音，然而根本无法顺利入睡。

第二天，澄月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天色未亮便起身，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膳。但百里璃川不但没有提昨日之事，甚至还关心起她是否没睡好。

他坐在饭桌前，说话间仔仔细细卷起自己的袖子。

澄月作为女子，被男人说眼睛肿，自然觉得不好意思，因此以手掩面，刻意用俏皮话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昨晚，厅堂里好像有只大耗子，乒铃乓啷吵了一宿，根本睡不着。”这话语若要仔细分辨，其中受惊的成分也不少。

但百里璃川似乎并未参透其中的讯息。

他露出一抹自然的浅笑，“那耗子确实吵了一夜。”

此时，北斗打着哈欠走进厅堂，迷迷糊糊听见耗子之类的字眼，傻愣愣的问：“哪里有耗子？”说罢，东张西望起来。

澄月将最后一盘菜摆上桌，随口说道“吃上一口便知道。”

北斗困惑地挠着脑袋，不确定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你将耗子烧成了菜？”

百里璃川突然不受控制的笑出声来。

澄月看见这一幕，十分意外。

这笑中固然充满生涩和力量的不均衡，但比起形态各异的冷笑却大有不同。就好比冷笑开的是花，花开的好会引起关注，开的不好则令人深感遗憾。而发自内心的笑不仅开花还能结果，花自然是开的有人喜欢有人厌恶，但果实却无论好坏都充满希望，不但可以果腹，还能作为培育下一代的种子。

这便是百里璃川的笑，一颗饱含情感的种子。

“坐下。”他突然止住笑意说。

澄月乖乖听话。

“以后与本座一同用膳。”说话间，他直视着澄月，脸上漾起一丝莫名的温柔。

澄月望着眼前的百里璃川，心中的恐惧突然有了去处，不再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诚然，澄月不想与他成为朋友，但至少暂时不与他为敌。眼下各种情况尚不明朗，若要活下去，必须获得他的信任。而获得对方信任的前提——是付诸信任。澄月说不清付出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所有的信任始于沟通，经历时间，归于理解。如此来看，首要的便是解决心中的种种疑问。

为了解开在脑海里盘旋已久的疑惑，澄月撞起胆子，“妖王大人，我来那日醒来时手里握着定魂珠，是你留给我的吗？”

“你的东西自然在你手上。”他的眼睛在饭菜上扫过，不留下任何痕迹。

“妖王大人为何知道那是我的东西？”

他抬眼望向澄月，“定魂珠有压制妖气的作用，整个紫月之巅只有你身上有妖气，不是你还会是谁？”那眼神似要将她眼中的秘密一探究竟。

原本预想了许多回答，都不及百里璃川说出的一半惊讶。

若不是曾在相生镜中窥得原形，她一辈子都不会相信自己竟是妖。而师傅为了将她留在紫月之巅，只能借助定魂珠的力量暂时压制身上的妖气。可紫月之巅乃修习圣地，灵气充沛不说，能够识妖辨妖的法器也不少，故而知晓身份后，她一直战战兢兢惶惶度日。想来师傅必定费了好些功夫才将此事隐瞒下来，一方面将她视作常人对待，另一方面在人前人后处处帮忙掩护。而此事一旦暴露，别说驱赶下山，甚至连小命也可能保不住。师傅对此讳莫如深，不仅瞒着所有人，甚至在她本人面前也不曾提及。

隐藏极深的秘密在百里璃川面前却犹如小孩子的过家家一般。

澄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是妖，所以大人才不杀我，对吗？”澄月抬起头，满眼忐忑，既期待对方说是，又担心一旦被认定身份，便永远也回不了紫月之巅。

“你不想当妖？”

“不想，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快快乐乐的凡人。”

“你的愿望不难实现。”百里璃川抬起眼，说“除去妖气，便是普通人。”

“除去妖气？”

“荒川大地有一宝物名为集幽鼎，具有剥离元神的作用，使用它或许能助你除尽妖气，只是过程极为痛苦……”

“若能除去我周身的妖气，吃点苦不怕的。那宝物当真存在？”因为激动，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