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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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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真正的野外宿营,刚跟尚大可好上的时候也一起去过,可那经过沙尘洗礼、大气污染物亲吻的夜空怎能与此刻我头顶的这片熠熠繁星同日而语?从未出过远门的八公主被连日的奔波消损了太多体力,吃完晚饭没多久便睡下了。莲珠值夜,蕊珠和我一起收拾好东西,也哈欠连天地去睡了。我的精神头好得出奇,大概是在那黑暗寂寞冷的深宫里憋了太久,这一趟就像幼鸟出林,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我出来时,大概酉末戌初,大部分营帐已经熄灯,亮着灯的估计都是巡夜侍卫的帐篷。御驾露宿野外,侍卫们格外警惕,我不过离开营地数百步,就遇上四□□查,最后一队侍卫还善意地提醒我不要再往远走了,野外狼多,不安全。我谢过他们,当真不敢再走了,我从小就怕狗,无论狼乎?见侍卫们走了,四下无人,我索性就地躺下,草地为庐,星空为盖,也学一回风流名士的做派。

一阵微风扫地而过,不规则的沙沙声中夹杂着规则的异响,缓缓地向我头朝的方向靠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狼!登时汗毛竖立,腿脚似乎有些不听使唤了。我该怎么办?狼怕什么?火?金属敲击声?如果我跳起来而起大叫一声会不会把它们吓跑?如果我撒丫子跑……这些想法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却没有一个派得上用场的,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微博上看过的一个段子,大概是说:如果在野外遇到狼,千万别跑,因为你根本跑不过它,勇敢地和它对视,一直瞅使劲瞅,不要服输,坚持住,这样会死得比较有尊严一点。我一面呜呼着这条小命要交代了,一面瞪圆了眼睛,想着一会儿狼扑过来,我就要用这种坚毅的目光瞪得它无地自容!

“哈哈!果然是你!我就说嘛,这儿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大晚上不睡觉,翘着二郎腿看星星了。”

是人!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脱力一般瘫软在地上。

来人踱步到我身边,盘腿坐下,笑着对我说:“阿虞,好久不见。”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笑的表情,回道:“十四爷吉祥,您方才不声不响地过来,奴才还以为是狼呢,吓得半死,这会儿起不来行礼了,您恕罪。”

十四阿哥摆摆手,“嗨,这又不是在宫里,没人盯着你守不守规矩。”

我说:“奴才腿还是软的,否则一定起来请安,规矩不是有人盯着才要守的。”

十四阿哥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我,说:“我没认错人吧?这还是那个混不吝的阿虞吗?”

我苦笑道:“十四爷一定听说过‘隔墙有耳’,但您知不知道,隔帐篷有耳、隔草地有耳、隔空气有耳?奴才是吃一堑长一智啊。诶?十四爷怎么还没歇着?”

十四阿哥说:“你可知今晚为何不住行宫?前几天接连下雨,前头往行宫去的路被旁边山上滚下来的土石截住了,当地官员正在带人连夜疏通,五哥留守戍营,十三哥已经前去督工了。”

我腾地坐起身,焦急地问:“现在还下不下雨?十三爷有没有危险?”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说:“朗朗星空啊,数十米外怎会下雨?再说十三哥是去督工,不用亲自搬石头。”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红着脸,讪讪地低下头。

十四阿哥笑够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然后对我伸出手,“早知道提十三哥这么管用我就早提了,现在能站起来了不?走,我带你去找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点发懵地问:“去哪儿?”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得一脸神秘:“当心隔什么都有‘耳’。跟着走就是了,爷又不会卖了你。”

我就这么被他从地上薅起来,磕磕绊绊地走了几步,又笨手笨脚地爬上十四阿哥的坐骑,由他带着挥鞭而去。

三天的路程要在一夜之间往返是什么概念?我说不好,因为那一夜的四五个时辰里,我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懵然不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说来也很简单,十四阿哥骑马带着我去山体滑坡的地点找十三阿哥,半路突然杀出一匹马来,两马交错间,我已经从一匹换到另一匹上,速度之快、动作之娴熟,让我以为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案!本能地往回挣吧,却见十四阿哥微笑着朝这边挥手,而同时横在我腰上的手臂将我紧紧勒住,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是我,这匹青骢脚程很快,你坐稳些,靠着我。”

我僵直着脊背,怔怔地想了好半天,才终于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随即一阵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就像走丢的孩子终于被父母找到一样,将纠结于胸的害怕、委屈、喜悦等等莫辩的滋味一股脑付诸泪水,倾泻而出。许久没有像这样痛哭一场了,直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大脑一片空白,只会边哭边喊他的名字。

起初他还低声答应,试着缓和我的情绪,在发现无效后,便只好任由我发泄,精神集中地努力将马催得更快。夜幕中,随风洒落的除了我的泪水,还有可怜的马儿的汗水。

天际泛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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