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什么？后面还没说完，池书意就愣住了。

手还指着简忱鼻子没撂下，偏头问：“天生愚笨痴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老伯伯一边说，一边还引得其他知情人哀声应和：“襄阳城郊这里没有官府管，实在是民不聊生啊。这小孩是个孤儿，连字都没来得及取呢，出生之日天雷落下，除他外，一家丧命。”

“后来乡里邻居怜他孤楚，养过一段时间，结果那家人怪事多发，没几天就染上了不治之症，疫病感染数十人，这孩子竟安然无恙！”

池书意：“这是......？”

老伯“呸”了一声，似乎是怕什么坏东西找上来：“民间有道士听闻，赶来就说这孩子克亲，亲近之人皆无好果呀。”

“不仅克亲，还是个生来就傻的！”

一听乐子的大妈接上老伯的话，语气激动，看起来平日没少留意：“什么都不会，不会识字、不会农耕，连基本与人沟通的能力都没有！就只会傻笑，要不是面相讨喜，迟早被一些穷凶极恶的人剥了吃肉。”

恰巧，此时一阵寒风刮过，秃木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响，几根不知是人是畜的骨头“骨碌碌”随风滚到简忱脚下，吓得他顿时哇哇大哭。

扯着池书意的袖子就不撒手了，在原地又蹦又跳，好不怪异。

要是换一般人，早就被这耸人听闻的故事给吓退了。

池书意倒也胆大，就静静站着，垂眸无悲无喜地望着简忱。

“姑娘，你这是干嘛呀？”老伯不解，上前一步劝说，“这孩子扫把星转世，唯恐避之不及呢！”

池书意轻一挥袖，甩开了老伯前来拉拽的手。她蹲下身与简忱视线平齐，柔声问道：“你叫什么？”

简忱突然不哭了，涕泪倒是拉着长条往下落，脏极了。他从脖颈上扯出一条红绳，上面拴了一块刻字的玉牌，刻着“简忱”二字。

“诺，这半馒头也送你了。”

看清玉牌的一瞬间，池书意有片刻失神：“记住，这玩意是吃的，不能用来玩泥巴。”

见这架势，众人还以为她要收养简忱呢，却见池书意起身，拂袖就走：“小孤儿拿了馒头就滚吧，以后学聪明点，别被人欺负了。”

听完简忱凄惨身世，池书意并不想用异样目光看待他。

毕竟孩童本无心，成人之过错与偏见加于一张白纸上，未免强词夺理。世上无怪异之事，日思夜想，恐吓多了，便有了。

她也是孤儿，于心不忍是人之常情。

怎料那简忱不肯“滚”，收了池书意一个馒头，就有跟她一辈子的想法。

池书意去哪，小扫把星就跟到哪。她做女红打零工，他就一旁傻笑当门神；她游说民间扩大声望，他就当个挂件刷存在感；她食粗粮，他啃树皮；她露宿旷野，他一夜不眠。

尸骸遍野的乱世中，这二人自成一道清丽风景线。

但池书意却不愿让他跟着，一，她是个有同情心的现代人，身边跟着个孤儿就要对他负责；二，心累，更多的是荷包累，没钱生计呀。

当即她就边躲边驱赶，怎奈简忱是个傻的，既听不懂池书意的言外之意、也看不懂她躲闪的动作。

简忱只会亮着双鹿眸，露齿傻乐，卖萌倒是满分。

池书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严肃道：“小傻子听着，你要是想让我收养你，就拿出点诚意来好吧？我不养废人。”

“姐姐，看，鱼！”

刚从河里捉的鳊鱼被简忱一捏，滑溜溜跳到了池书意脸上。

“......”池书意两眼一黑，我忍！

真正收养他，还是一日后。

池书意找了个“去坊间买布料”的借口脱身，行至一半，还是放心不下，中途折道而返。

结果正眼撞见简忱与一帮乳臭未干的野孩子打了起来，他平日被人打都不还手，竟会主动上去挑衅？池书意首当其冲是担心，其次，便疑惑。

艰难从穷凶之徒手中捞出简忱，厉声喝跑那帮小孩，才明其缘故——

原来是一女孩子跟父母走散了，手中糖人被饿疯了的亡命孩子盯上了，几个整日砸石块、捉疯狗的小刺头蜂拥而上，把女孩堵进巷口，恰巧被简忱撞见，不加思索便冲了进去。

池书意一边守着女孩等父母来找，一边疑惑，简忱不是个痴傻儿么？竟然还能懂这番人情世故。

但事后无论她怎么试探，都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挺身而出的英雄之举，就是简忱脑子一抽的决定，他还是个只会傻笑的小废物。

或是二人缘分未尽，亦或是恻隐之心，总之，池书意收养了这个小废物。

望着那女孩蹦蹦跳跳奔入父母怀中的背影，池书意只觉得喉咙一梗，眼眶不经意间被消融的霜雪攀爬，怅然惆叹。

而两个无父无母的可怜种，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