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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赶在出道前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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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石韵潇还不了解舞台后台的构造,以为她要回到学校宿舍才会换上礼服。当她小心翼翼提着裙子从入台口忽然出现,他看见了一抹春天的颜色。

枝头最娇嫩的一枚花苞,被早春清晨的阳光唤醒,是她的颜色。

前阵子见她,她在努力触碰唱跳水平的天花板。而今天,古典音乐专场是她的绝对领域。

石韵潇在北美和东欧各大歌剧院听过的音乐剧不下百部,他知道不应该用他过于严苛的审美去评判一个刚刚成年的学生。

但他舒展的背脊确实不受控制地越听越直。

白歆芮的胸声淳厚,头声明亮,气息凝而不散,裹着金属材质的声音内核,有一种和她年龄不符的庄重。但她又是清亮的,像春天早晨的阳光滤过层层阔叶树的树冠,洒在林间泉水中。

白歆芮用最快速度换下了演出服。

在冲出后台之前,她被人拦住。

孟浮尔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表白方式是他向室友取经来的。

孟浮尔的室友是校内风云人物,追女孩子有一套的。他教他:

“把玫瑰放在她一定看得到的地方,如果她开口问了,就是对你有意思,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孟浮尔没有听进去的下面半句是:“如果她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那就不要表白,做朋友吧。”

他很有点委屈地和白歆芮平视,手里攥着那支已经没有精神的鲜红花朵。

休息室里还有白歆芮其他乐手朋友,她们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他先问了他最关心的事:

“今天来看你的那个男人,是你的追求者?”

白歆芮知道他说的是谁:

“不是,只是一个工作交集的人。”

孟浮尔嘴角牵起,明显不相信:

“我们都是学生而已,最多是打寒假工。”

白歆芮点头,承认他说得对。

孟浮尔的目光在她的微笑上停了停,转瞬落下到鞋尖上。好不容易,他下定决心:

“我喜欢你。”

白歆芮不意外,她缓慢点点头:“哦。”

孟浮尔笑了笑:“就只哦,这样?”

她笑得勉强:“抱歉。”

从小到大这样的话她听了很多,孟浮尔不是第一位,也不是最出她意料的一位,更不是最令她心动的一位。她确实没办法做到假装惊讶。

孟浮尔看出她心不在这里。失望失落汇聚在一起,渐渐变为不耐:

“同学一场,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白歆芮静静想了一下。她和他合作过好几次,他虽然性格极端了些,也没有那么细心,但是对待音乐和舞台还是尊重的。

她又想,话说得如此坦荡,以后不说钢伴,也许连见面都会很少了。

于是她认认真真地抬起脸,望进他的眼睛:

“谢谢你。”

剧场里的人都散完了,石韵潇才等到白歆芮向他走拢。

舞台灯光早已压灭,照明用的圆弧顶灯微弱光晕拖得很长。

要还他的衣服那么自然地被落在了她的学生宿舍,他得和她一起去取。

下半学年开学,即便是大一新生也已融入完毕,气氛不如九月热闹。晚上九点过,散步的人群少了起来。

白歆芮选了一条安静但不偏僻的路。她是下决心要出道的,不想被太多人看到。

身边这一位尽管绅士,但她仍用余光注意和他保持距离。偶尔有夜跑的学生经过,让她稍稍多点安全感。

他确实没有什么逾距的举动。

他问她:“你不用和他一起?”

白歆芮很诧异:“哈?”

石韵潇的嗓音低沉:“那个男同学。”

白歆芮明白他指的是谁,但不明白他现在才提到他的用意。

脚边是浅浅的石砌花带,鹅黄深粉的月季散发一路馥郁。他们都已经离开音乐厅十分钟了。

她轻叹一句:

“不用呀。”

石韵潇的声音很远,被渺渺的晚风包裹,显得漫不经心:

“他喜欢你。”

白歆芮垂下眼睫,“嗯”一声,然后很快补充:

“不是他喜欢我,我就要和他一起的。”

孟浮尔关注她的生活习惯和交际,明面上以和她认识为荣,背地里却把她当谈资。网络上关于她的不实信息,有很多都是出自他这个所谓的“好朋友”之口。

但她在校内的人际关系简单,参赛后更是切断了很多。想要重新为音乐会找合适的钢伴非常困难,所以只好和他维系关系。孟浮尔看不上她,却说喜欢她。这样的喜欢让白歆芮惊惧害怕。

这些话,白歆芮一个字也没有告诉石韵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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