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师姐？”

身后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只是那股一向温和似水的香气，如今竟化作凛冽的刃。

暗中那些身影也纷纷现身，皆为黑白道袍的衍元宗弟子，围上来卸掉御白身上的符咒和法宝，捆住她的双手，堵住她的嘴。

有人拽着她腰间的持明剑：“师姐，她这剑卸不下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哼。

“无妨，她根本不会用剑。”熟悉且陌生的声线冰冷，没有任何温度和起伏，“我提醒过你不许再回来吧?”

御白心中一滞，泛起一丝悲凉。

果然还是容不得她。

如今的万剑宗，不，衍元宗的分支已无她位置，她自是清楚，倘若她能选择，也再不会踏入宗门半步，可人命关天，她又怎能犹豫？她以为他们能救昔日同门。

是她异想天开。

冰冷声音继续道：“我警告过你，别再调查那件事。”

“你自己不知死活也就罢了，你可知多少同门因你而死？难道你真想看到全宗门覆灭？”

“你口口声声说人命关天，可那所谓的真相比人命还重要？

我们这种小门派微如蝼蚁，仙盟动动手指便能解决，你以为你在与谁对抗？”

“今日你必须死。”

……

刀刃颤抖着紧了几分，割破了她苍白的脖颈。

这些话语如同霹雳炸开她的大脑，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意志一片片剥开碾碎，化作齑粉。心脏剧烈跳动，抑或是濒死前的挣扎。

原来她先前看到的那些灵剑，都是被害同门的遗物。一个修士只能有一把本命剑，剑不离身，人去剑留，那些剑上未干的血迹正证明了它们的主人曾经历过怎样的屠杀……

全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存在，宗门才会惨遭横祸。

她没有力气反驳。

“动手吧。”

冰冷的声音掷在空旷的房间内。

下一秒，利刃便径直贯穿她胸口，青色衣襟绽放出血色蔷薇。

她看到自己倒下的身影，如微弱的烛火骤然熄灭。

已经太迟了。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五感流失，意识已经脱离躯壳。隔着遥远的时空，她再次看到自己刚被捡回来第一次踏入宗门时懵懂无知的模样，以及曾经在问剑山上修炼的愉快时光……全都如镜花水月，彻底破碎了。

视线渐渐变暗，一切都结束了。

……

*

原本应是这样。

只见一束月光穿透夜色溅落在她失去生气的身上，皎洁明亮，整个房间瞬间浸没在清冽的水色里，恍若神明降临般的美。

一道声音悠悠响起。

“很可惜，她还不能死。”

御白看见自己那双已经失去光泽的眸子里盛满了水色的月光，缓缓抬起时溢出澎湃的灵力。那股熟悉的灵流包裹着身体，温暖亲切。

是他。

只见他微微动了动手指，众人皆应声倒地，被庞大的灵压震慑失去意识，唯有修为略高一筹的二师姐仍强撑着身体，半跪在地双目愕然大睁：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啊啊啊啊！”

她话音未落，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持明剑贯穿了她。

而拿着剑的人，正是御白自己。

不，现在控制她身体的是那个神秘少年。

他执剑的手十分平稳，挥剑的动作也极其娴熟，持明剑在他手中泛着微蓝色的寒光。

他垂眸注视着这柄剑，如同重逢一位阔别经年的故人，带有亲切之意，抬手拭过剑身上的“持明”二字并向剑柄镶嵌的夜明珠处注入几分灵力，宝剑便光芒大盛，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剑意，这才是它真正的实力。

竟是一把绝世神剑。

少年面无表情地收剑入鞘，踏碎一地鲜血与月光朝她走来。

“抱歉，占用了你的身体。”他轻轻开口，抬起脸看着她，那双眼虽很亮，里面却入万丈深潭不见底，没有高光。

“因为……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

御白只觉耳畔一阵微风，少年小小的身躯贴了上来抱住她，微凉的透明的触感萦绕在怀中。

回到现实，她低头看着自己剑上的鲜血，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没死，还杀了人。

“你不想她死？”少年感知到了她内心所想，稚嫩的声音里带有一丝困惑，“可她要杀你唉。”

“不，我只是……我……”

御白低头看着那女人的尸体，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是真相还是宗门不受牵连？到底哪个更重要？她不知道。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