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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落花(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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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言本来同他也不是十分亲密,二人在朝堂上尽了极大的臣子本分,他便已经觉得足够了。但这二人表意做得向来到位,不止给宁观送了贺礼,还合力给李同曦与郑七鸾各送了一对白瓷镂空花瓶。

最小的宁训也没有来,是宫里的嬷嬷来向宁观请的罪:前几天衣衫单薄出去钓鱼,受了春寒。宁观不置可否,一应准了——先皇去时,他母妃于太妃是唯一一个哭到晕厥的,晕过去之前看宁观的眼神称得上是怨毒,会让自己的儿子来参加宁观的家宴才是奇事一桩。

于是这殿内除了林太后的儿女,便是江太妃的孩子来齐了。

人都坐定,宁观向李同曦使了个眼色。

“谨贵妃初来不久,还未来得及见过诸位兄弟姊妹,今日是头一回,本宫便来做这个中间人罢。”李同曦笑语盈盈地起身,端着一杯酒道。

郑七鸾正低头拨弄手里的松子,被旁边服侍的绿橙拿指尖戳了一下,才匆匆忙忙端起酒杯。她倒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往日虽然在王府摔盘跌碗,宴席上露出来却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甚至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金镯子送给了宁书龄做见面礼,还不忘记回身向宁观娇怯一笑。

宁观喝了一口茶,稳重又眼含亲密地回以一笑。

夜里宁观照旧在千帆阁里批折子,新官上任三把火,毋论他这个新皇帝。

他不太习惯伺候的人多,总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里间,二更时分松石进来了,悄悄在他桌前递了一盏茶,是叫他歇一歇的意思。

宁观捧着茶盏走到窗边,却发现今夜鲤鱼池中并非只有月光皎皎,周围还有几星灯火闪烁。

这个时辰了,除了守夜的宫人,大抵都是要就寝了,谁还去鲤鱼池。他转身把茶盏放下,看看松石没出现,一掀衣袍从窗户翻了出去。

窸窸窣窣往亭子里赶路的一行人可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胆大妄为的谨贵妃。

她带着几个年轻的女婢——看着是除了吉云姑姑以外的都带出来了,提着三五盏灯笼,边走边往鲤鱼池里探看。

“娘娘,这么黑,也看不见鱼啊。”

“嘘,别这么大声,陛下在千帆阁里呢。”她回身比了个手势,才继续往池边亭子里去,随手还在往水里洒些什么。

“我看娘娘不是来看鱼的,是来看陛下的吧。”说这话的估摸着不是王府跟来的。

不知为何,她没反驳,反而拧着身子往宁观点着灯的屋子方向望了望,却也没说出些别的,人已走到八角亭的门柱下,踮着脚举着灯笼去看上面的牌匾:“这亭子叫……”

“枯风。”宁观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队伍后头道。几个女婢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一回头忙跪了一地。

“你若是要看孤,倒也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宁观示意她们起来,自后往前几步走到郑七鸾身边。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镇定下来,变成与白日宴席上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陛下原来爱好锦衣夜行。”

“现在有些像样子了,今日在宴席上孤还以为公主殿下被人掉包了。”宁观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灯笼,借着身高优势让她看牌匾上的字。

“这么好的亭子,为何要取这样寂寥的名字?”她细细看了几眼,低头往池子里撒了一把鱼食,窝在水里的鲤鱼们扑棱着都聚集过来。

“你那边也有一处一样的亭子,叫折水。”宁观往对岸指了指,“流水折时知心韧,风雪枯处现吾身。”

“……什么意思?”她问,手里捻碎了随风飘落的一片新叶。

“这是幼年时学剑的师傅对孤说的一句话,教人心凝志坚的意思吧。”宁观接住一片海棠花瓣,“公主的习武师傅不曾有过这样的教诲吗?”

郑七鸾却不回答,“这亭子是陛下取的名字吗?”又看一眼已经退开数尺远的婢女们,“先皇恐怕很不喜欢这样的名字。”

“是,父皇的确不喜欢。”宁观说,“故而孤是登基之后才改的。”

这番话过于坦荡,似乎把她噎住了,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称赞道:“陛下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公主过奖。”宁观笑得却很真心,“这夜黑风高,公主真的是来看鱼的?”

“妾自小喜欢在夜里看鱼。”郑七鸾面不改色,转过身面朝着池水,摆出一副诚心看鱼抢食的模样。宁观于是闭嘴,二人对着黑咕隆咚的池面看鱼。

不大一会儿,许是松石发现了屋里没人,追到鱼池边来了。刚要开口,宁观已经打断了他:“把千帆阁的灯熄了,孤今夜不批了。”

松石会意,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几个婢女,挥手一并带走了。

“陛下这又是什么意思?”郑七鸾瞪大了眼睛。

宁观把她的手牵住:“夜里风大,这些小婢女们年纪尚轻,吹不得,孤在这里陪你,再送你回宫。”

瞻影轩很安静,大约是松石提点了,所有的婢女们都不在殿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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