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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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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养在贵妃膝下,贵妃如今得二人如此孝顺,自是应当。

历代帝王向来重孝,婉然倒是不惊讶这些。她更惊讶于这棋盘里里外外每一处的精美绝伦,棋盒周身也都雕刻着各色的花卉、葫芦等样式。

她赏玩着棋盘,早已忘了这个时辰段惟清该来请脉了。

等她再回神的时候,段惟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还是元夕在一旁提点她:“主儿,段太医来了。”

婉然背对着门坐,这会儿闻声,忙简单收拾了下棋盘,往边上推了推,才回过身去。

段惟清上前行礼问安后,才放下了药箱,按部就班地开始今日的请脉。

只是婉然却好似不着急一般,还是把一旁的棋盘拿到了跟前,慢条斯理地用那如同葱根一般的手指,把那一颗颗莹润的棋子一一地放进了棋格里,然后转头看向垂手等候在一旁的段惟清,问道:“你会下诸葛棋吗?”

他刚才在那站了会儿,自然也知道晋太贵人今日新得了一副棋,所以此刻并不意外,加之这两个月来在镜月馆来来往往,自己也算参透了晋太贵人的心性,知道如何做才能遂了她的心意,故此略停顿片刻,就答道:“微臣少年时玩过。”

“教教我吧,今儿去正殿请安,贵太妃送的,说是给我打发时间用,可我没玩过,又怎么打发时间呢?”她把摆好了的棋盘往段惟清那儿推了推,面色淡淡的。

两人都绝口不提那日孝贤皇后忌日的事情,可谁心里都没放下,那一日婉然眼角难以掩饰的泪痕,始终在段惟清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行医者救人。

寿太贵人尚且没能从孤寂的泥沼里拉出来,他不能也不愿让面前的人再陷进去。

他哑声应下,上前挪了半步。

“你坐下吧,哪有教人下棋的人是站着教的?”他还未开口,婉然先一步说话。

他没动。

他是臣子,纵然她品阶再低,也到底是先帝嫔妃。

君臣有别,他岂能与她对坐?

婉然看懂他岿然不动的动作背后是怎样的心情,无声一叹,看向元夕,说道:“去取圆凳来。”

莞尔,看着搬着椅子过来的身影,她又看向段惟清,带着几许无奈地说道:“圆凳不曾高于我的软榻,如此,你可愿意坐下了?”

段惟清躬身道谢,方才在被挪得近了些的圆凳上坐下,坐下的那一刻,他分明听见面前的人低语:“我最烦守这样那样的规矩,这镜月馆最守规矩的人便是你了,偏我那样乐意听你讲点什么。”

她的声音极低,只怕连元夕都不曾听见,大概她也是不想让他听见的。

他无意地勾了唇,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这微小的动作。

两人对坐,段惟清看了一眼棋盘,在婉然默许的神色里,取下了最中心的那枚棋子,轻轻地放回了棋盒里。

那样矜贵的羊脂白玉打磨而成的棋子,他竟只敢轻拿轻放。

“取出中央的一颗后,开始行棋。所有棋子只可横向或是纵向而行,行棋时需跳过相邻的棋子到达空位上,而这枚被跳过的棋子则被吃掉。”段惟清一边说,一边行了一步,又把那枚“被吃掉”的棋子,放回了棋盒里,“如此行棋,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枚棋子,且这枚棋子,在棋盘正中间。”

这诸葛棋是当日军中,孔明怕将士们闲来无事,才发明了出来供他们打发时间所用,所以大多都只一人玩。

段惟清好似很熟练,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棋盘上便只剩下了一枚棋子。玉质的棋子清脆地落入棋盒里,棋盘上的那一颗,反倒显得有些孤单。

婉然定定地望着空落落的棋盘良久,想起方才段惟清行棋时运筹帷幄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浮了上来。

“贵人可学会了?”段惟清问,他已经站了起来。

也许是刚刚他那运筹帷幄的样子取悦了她,这一趟,婉然没纠结于他的恪守宫规,只是说道:“学会了,可我大抵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只怕日后还得麻烦你。”

她没说错,她是学会了,听懂了行棋规则,可要说段惟清刚才的演示,她只顾着看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十指,和他那样的自信洒脱,全然没留意他的行棋步骤。

段惟清笑答:“贵人言重了,孔明棋本就不是一次就能学成的。”

“那你看我行一遍,好不好?”婉然仰头看他,嘴角含笑,眼底有期待。

段惟清垂眸,就触上她那双饱含期待的丹凤眼,她没哭,明明是带笑的。

可他分明想起了那好几次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她双目通红的样子,他难以拒绝。

他看了眼已经被推到炕桌边上的药箱,颇为无奈地说道:“只是微臣今日过来,本是为了替贵人请平安脉,若是因着与贵人下棋误了正事……只怕回去师父要训话。”

婉然知他此意大抵也是应下了,看了一眼边上还搭着丝帕的软垫,轻笑一声,倾身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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