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1 / 3）

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在寂静的深夜，人们纷纷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房间里的灯关上了。

希拉舒展身体，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睡前总是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希拉盯着天花板出神，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还是会经常性地回想经历过的一件件沉痛的往事，也觉得这一段时间太情绪化了，或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难以预料的事，但还是应该学会控制，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希拉进入睡眠。

新的一天很快到来了，希拉在和煦的阳光中睁开双眼，她深吸一口气，扒拉开被子，在床上静静地坐了几分钟，然后才收拾好东西离开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希拉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下，司机扭头看见希拉，他眨眨眼，显得十分惊喜。

“天哪，小姐，不敢相信，我们又见面了。”司机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慈爱的笑容，一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轻轻搭在车窗上。

希拉与司机带着笑意的眼睛对视。

这次来大都会和离开大都会居然遇见了同一个人，实在是奇妙。

希拉轻快地打招呼：“早上好，很高兴又见到你。”

“早上好，小姐。”

这次司机倒是没有旺盛的好奇心，而是给她讲了一些有趣的怪诞离奇的故事，还有他超棒的在大都会市政工作的妻子和喜欢古典乐的就读于麻省理工的女儿。

《小星星变奏曲》轻快的音调流淌而出，这些活泼的、神奇的音符在车里跳来跳去，像个快乐的小孩子。

希拉专心致志地听着，也仿佛被牵引着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我的女儿，我和她妈妈为她感到无比的骄傲！”司机最后下了这样一句结语。

他语气里的自豪感微微触动了希拉，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亲唐纳德，爸爸也无数次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希拉，我们为你感到无比的骄傲！我们家的天才——希拉！”

年幼的她被爸爸抱在怀里，一直笑个不停。

妈妈握住妹妹肉嘟嘟的小手放在相机上，记录下了这温馨美好的一刻。

等到希拉重新回到地面上，妹妹挣脱妈妈的怀抱，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熊笨拙地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没站稳，扑进希拉的怀里。

希拉也没站稳，她一下子坐到地板上，懵了。

妹妹还在她怀里，以为姐姐在跟她玩游戏，就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希拉的脸颊，软乎乎地一直叫“姐姐”。

三岁的希拉没有反应过来，她迟疑几秒，也跟着一直叫“妹妹”。

妈妈成功地捕捉到了这可爱的姐妹对话。

距离那个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但——就算不去重温曾经留存的视频，思念也如潮水奔涌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冲破了闸门，那些模糊的记忆也显得越发美好。

“希拉，我为你感到无比的骄傲。”

只有“我”了，只有爸爸了，这一遍又遍地提醒着希拉。

再没有“我们”了。

希拉低垂着头摆弄着衣角。

司机听着现在播放的稍显沉郁的音乐，迅速切了另一首欢快的歌曲，“天哪——我放错了，这些忧郁的歌曲可不适合我这个急性子的人听。”

“其实还不错。”希拉像被什么炽热的东西烫了手，她迅速松开衣角，扭头看向窗外。

司机哈哈大笑：“也许得分时候才算还不错。”

目的地依旧很快到达了，希拉又踩上了结实的地面。

“小姐，good luck！”这句祝福又顺着风飘进希拉耳朵里。

“Good luck!”希拉祝福道，她望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觉得那是个活泼快乐的都市小精灵。

早晨八点多，希拉登上了回哥谭的渡轮。

这时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在水面上，像一条条金色的闪亮的丝带，围绕着这艘从大都会驶向哥谭的渡轮飞舞，在荡起的圈圈涟漪中冲散了周围弥漫的雾气。

哥谭的轮廓又缓缓浮现在希拉眼前，她靠在栏杆上，感受着风带来的哥谭湿润微凉的空气，听着风带动衣物呼呼作响。

哥谭，我又回来啦！希拉在心里大声说道。

在雾气中，希拉看见了将要停靠的码头，城市中蜿蜒曲折的道路，和若隐若现的高楼大厦。

新修建的现代建筑和过往遗留的旧事物结合得巧妙，没有呈现出简陋的气象，反倒彰显着来自时间沉淀的深邃智慧。

如果你是一位历史学家，又或者是建筑家，还能在这里找到些生动有趣的东西来，那些来自独立战争时期的残存物还保留了一部分，只是其中的意义不加深究也很难再把握了。

码头上货物堆积如山，各式各样的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