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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8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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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皆有两面性,和平与灾难轮番而治。

人们处理着零星琐碎的杂事,活在每一个庸庸碌碌的日常。长此以往,沉浸于黏稠树脂裹挟的假象。无意间遗忘掉世情本色——世界是危险的,掺杂着许多暴亂、恐怖与袭击。

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事件,只是暂时没来到自己身边。

一旦接近,就是百分之百的劫难。

秋色渐浓,行人着装日渐臃肿。

今日和昨日也没有什么不同,错过一次信号灯要等一分多钟。买菜回家的家庭妇女,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孩童。街头有名蓝发男子欢天喜地地奔跑,所经之处溅开满地鲜红。

是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与那名陌生男子擦肩而过的妇人,还停留在这个念想,下一秒整个身子连着婴幼儿,一齐被一分为二,为家中幼子捎带的生日蛋糕嘭地一声坠落在地。

被奔跑的咒灵一脚踢开,涂抹着小猪的奶油蛋糕踩上乌黑的脚印。

许多人对咒灵抱有一定的误解,即普通人看不见咒灵这一点。

其实,普通人在特定条件下,不借用外力也能看见咒灵——当她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候。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呀?”

电话里,咲乐的撒娇叫人十分受用,光是听着,就令长亲忍不住扬起嘴角。

下班高峰期,人头攒动,捱三顶四。里三件、外三件,裹成一团球的女生,举着手机,找寻若有若无的信号,嘴里回应妹妹的话,“有,我没有一刻不想你。我下班了,正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会回来的哦。”

大后方噪音喧杂,听闻尖叫声的行人们纷纷回头。

世初淳右肩膀被谁撞了一下,正好与脸上横着缝合线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手机“咔哒”一声摔进排水管道,发亮的屏幕大面积爆裂。

与之一同掉落的,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包裹着和她的衣着同款布料的……

一只手?

霎时模糊的视线慢慢转回清晰,肉眼捕捉到独手的画面,右肩才后知后觉地传来彻心彻骨的创痛。顷刻疼得女生站不住,一下摔坐在地。

原有的右手臂位置,此时空空荡荡,胸部和腰腹中间,距离齐整地切开还差几根手指的宽度。

肚皮保护的脏器与大肠、小肠接触到空气,慢悠悠地顺着豁口朝外部宽阔的空间流动。她企图用左手堵住,左胳臂就逃脱主人掌控,透过划开的切口与本体切割。

世初淳脸色煞白,尝试着站起身,却惊觉下半身使不上劲。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左右腿也在刚才被撞之际遭遇袭击。经由方才一摔,彻底地与身躯完成分离。

躯体短时间内遭受到巨大打击,大幅度失血。身体体温急降,冷得人汗毛竖立。呼吸管道像是被堵塞住了,鼻腔吸不进氧气。她艰难地张开口,还没能喘息,就有大量鲜血涌出咽喉。

“姐姐、姐姐、你有多想我呀,有我想你那么多吗?你怎么不说话呀?”

“咲乐,怎么了?”

“爸爸,姐姐她不说话。”

“世初?”

“……”

家人的声音似远还近,如同脑袋蒙着一个密封的塑料袋,看不清,听不明,犹如隔着好几个光年。

被推搡着倒地的女生,游走在生与死的界限。她的脸贴着黑色排水格栅,有许多只脚踩过她背部逃跑,不甚清明的视线只能注意到排水口下方亮着荧屏的手机。

人生在世,情愫繁冗。享有时未察觉,遗失了又挂念。大约属于生物的劣根性。

世初淳有时也觉着自己很难搞。她遵循伦理道德,社会交际圈定的规则。

她尊敬亲长,不曾心怀感恩。亲生父母施与她生命,她却反过来疑心他们生下自己,是为了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

心口时常涌动着一个迫切的愿望——想要剖开这身皮囊,偿还父母双亲遗传到此身的血脉,也不因活着而感激涕零,反倒无数次因生存体味到痛苦,明确只要活着就得一遍遍品尝这份煎熬。

没有情感的话,人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感受不到欢乐也无所谓,别让悲伤浸润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可她总是会犯错。

再怎么校验、纠察,也会在某天某时某分犯下某个错误。接着被一五一十地指出、批驳,承担后果。

分明是按照既定步骤处理,事后不论哪个环节卡壳,都会找上她校正。

于是反复搜查被重重覆盖的记忆,苦苦寻找到底是哪里出现谬误,为什么。

接近神经质地追求完美,在屡次折磨中形成自我摧毁。

人为何不是精密确切的机械,好挖出血淋淋的心脏,替换为万无一失的零件?

父母不是十全十美的长辈,她亦并非尽善尽美的子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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