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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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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温度低,山风一吹,更显夜凉。

睡觉的时候,伍宁觉得浑身发冷,将身体蜷作一团,紧紧挨着芈胜。伍员将外衣脱了下来,盖在两个孩子身上。

第二天,伍宁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比刚从城父出逃时烧得更厉害了。伍员背上背着伍宁,手上牵着芈胜,顺着山道,一路往昭关的方向走去。

及至昭关附近约六十里的地方,道路开始变得宽阔平坦,来往行人也渐渐增多。沿街路牌上,张贴着画有人像的通缉令。芈胜眼尖,才扫了一眼,便认出令书上的人物:“伍哥哥,那人像画的不就是你吗?”

……郢都的追兵,已经抵达了昭关。

伍宁说的不错,因为从复命的追兵处得知了伍子胥的毒誓而心中恐惧万分,楚王正以掘地三尺之势,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恐怕楚王也知道,伍家次子性格刚烈,且为经纬之才,让他活着,指不定哪一天就真能带兵杀回郢都,将他送上黄泉。

怎么办?这昭关,暂时是过不得了。可眼下且不说追兵,伍宁的病情也不容耽搁,若找不到行医救治,再寻一处屋檐好生休养,或许真的要客死在此处。

“伍哥哥,我们还往前吗?”芈胜见伍员停下脚步,小心问道。

身后有一列商队走过,有人注意到路旁的告示,仔细看了几眼,伍员来不及细想,带着芈胜沿来时的道路快步回走。

先前从山道中走出,离大路不远处便有一条溪流。眼下不得前进,先去水边稍作休整,查看一下病人的状况,再考虑之后的路途。虽毫无着落,但也只能这样了。

山中溪流分外清澈,伍员找了个水流徐缓的地方,将伍宁放下,往她嘴里灌了些水,用湿布帮她降了降温。她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神志,口中一直喃喃地说着胡话,听不出来到底说的什么。

“姐姐会不会死啊。”芈胜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张肉乎乎的小脸几乎皱成了一颗核桃。

伍员瞥他一眼:“不要胡说。”

“以前给我看病的医生说过,小孩儿高烧不退,很是危险,五日不退,就容易夭折。就算之后能活下来,脑子也多少会受损伤,甚至变成废人——”芈胜没觉得自己在胡说。

“谁!”伍员突然站了起来,右手扶在腰际的剑格上,警惕地看向林间一处。

芈胜被他吓了一跳,缩着脑袋闪到他的身后。

不远处树影晃动,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身着粗布短褐,背一竹篓,篓中皆是草药山菜,看样子是山中住人。

见不是追兵,伍员略松了一口气,手从剑上挪开。

正要坐下,却听老人问道:“足下可是伍氏子?”

芈胜屏住了呼吸,抓着伍员的衣摆,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伍员神情一凛,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按住剑柄:“阁下何人?何出此言?”

老人笑笑,顺手捡起路旁的一株草,丢进背后的竹篓:“我乃扁鹊之徒,人称东皋公。看你脚边那女娃,似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可要让我替她看看?”

伍员仍是一脸戒备,倒是芈胜听说老人愿意医治伍宁,眼睛一亮,扯着伍员的衣服小声恳求起来:“伍哥哥,说不定他能治好姐姐,你就让他看看吧。”

“楚王以食禄五万石、封爵上大夫为赏,缉拿伍子胥,不过足下放心,我安于山野生活,并没有拿你换赏的打算。”东皋公知道伍员疑心什么,毫不介怀地说道。

伍员沉默片刻,终于收手作揖:“如此,还请东皋公引路。”

他若真敢图谋不轨,这把长剑也并非摆设。况且,他真能救伍宁一命也说不定。

东皋公一边采药一边带路,左弯右绕,路上一直絮絮叨叨,伍员不应,他也不恼。

“楚王派了蒍越前来镇守昭关。恰好就在昨晚,蒍将军身体不适,传我去看,我在关隘处见到了悬榜画像,上面的人物画得确实传神——”东皋公一边说,一边瞅了伍员一眼,“我一看到你,就认出来了。”

伍员终于有了些反应:“蒍越?”

“足下认识?”东皋公反问。

“同朝共事过,虽然未曾深交,但也彼此面熟。”伍员皱眉,“若是他在,这昭关更加难过。”

东皋公嚼住一截草根:“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你家妹子的命保住再说。”

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座草堂前,东皋公一把推开堂前的篱笆门,将一行人迎了进去。又将那堆满书简的床榻清理出来,让伍员将病人放上去。

“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病,因为受凉和惊悸而引起的高烧,只不过这孩子年幼,体质虚弱,故而格外凶险。”东皋公替伍宁把完脉,沉声说道,“若是放在你这样的少年郎身上,不出三日也便好了。”

“老先生可有办法?”伍员问。

“给小孩儿用药最是麻烦,”东皋公捋了一把胡子,“剂量用得小,药便不灵,剂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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