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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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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鸣他这个人泪点低又爱共情,瞥眼看见箱子侧边倒着一只红本本,“这是什么?”捡出来,结婚证三个字赫然映入他眼帘。

这是那个!鹿鸣鸣想起来的同时恰好玉莲外婆也回道,“这个红本本是87年秋,我家也来了个叫鹿鸣鸣的年轻小姑娘,她带来落在这儿的,没带走,这么多年我就放这儿没动,等她啥子时候回来拿。”

这是鹿顺国的结婚证,也是鹿鸣鸣头回魂穿时带过来的,她还记得9月28号那天被气死时喷了好多血,手指上的血把照片上鹿顺国和方荣荣的脸都粘掉了。

鹿鸣鸣此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信念力量从心底油然而生,迫使自己打开来看看,果然,被血粘掉的地方已经完全复原。鹿鸣鸣赶快盖起来,对玉莲外婆道,“我能,能替她带走吗?”

玉莲外婆翻衣服的手臂微顿,“你要帮她带走?”

“是啊。反正也叫鹿鸣鸣嘛,我也叫鹿鸣鸣。当然我知道您怎么都不肯相信我跟她有什么关系……”鹿鸣鸣有点编织不下去了,耳廓涨得通红。

谁知玉莲外婆通情达理道,“你要带走就带走吧,鹿鸣鸣带来的东西就给叫鹿鸣鸣的娃娃带走。每个物件儿有每个物件儿的宿命。”

刚说着一个踢里踏拉的声音由远及近,鹿鸣鸣偏头看向堂屋,方荣荣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走进来,鹿鸣鸣的头顶‘夸嚓’打起闷雷。

方荣荣这是又怀孕了?如果鹿鸣鸣没有猜错的话这次她肚子怀的应该就是自己了,鹿鸣鸣心口钝痛加剧,他听到堂屋里传来争吵和哭声,玉莲外婆问她到底怎么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跟鹿顺国打架骂仗过不下去回来倒苦水。方荣把手里的结婚证咔嚓撕成两截丢在地上,狠狠踩两脚,“妈,我真不该要这老二!去年打了胎就该离婚!我后悔啊妈。”

鹿鸣鸣心里想,是吗,那太好了,他有点儿盼望着方荣再次悬崖勒马呢。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方荣是什么情形呢,可惜方荣没有演过三天,新鲜劲儿一过她就发现鹿鸣鸣是一个无敌好用的出气筒。

方荣荣年轻时候很漂亮,又高又白,头发乌黑,长长卷卷的,穿着摩登,却不爱矫情,有的是力气,做农活一把好手。可性格强势凶悍的女人,脾气注定不好。所以这种血浓于水的母女亲情,在认识、相处后的不久就渐渐变质了。

原因嘛,许是幼小的鹿鸣鸣经历了方荣荣日常最狰狞、最暴力、最面目可怕的那一面吧。

年幼的鹿鸣鸣几乎承受了方荣婚姻,工作以及人生中所有不顺遂,不顺心时的负面情绪。方荣的负面情绪化作物理暴力,全部施压在当时这个家里最羸弱的那个孩子身上,鹿鸣鸣成了方荣活生生的发泄桶,给耳光是方荣顺手的事,最严重的几次,鹿鸣鸣险些被打死,方荣还信誓旦旦赌咒发誓,‘打死她,我就去坐牢,再拉上鹿顺国,拉上你们鹿家一家子。’

后来鹿鸣鸣长大了逐渐远离,疏远,厌恶方荣的时候,方荣又开始委屈巴巴痛哭流涕,跟身边人哭诉,‘我只是在她小时候打过她,她就记恨到现在。’可方荣永远都不会明白,鹿鸣鸣为什么这么恨她。

就像鹿鸣鸣那时也有想不通的事,譬如,温柔慈爱的玉莲外婆生下的女儿竟然和玉莲外婆完全不一样,除了长得有几分像,其他的是一点点都不一样,这是为什么呢?反正想来想去,她对方荣荣还是喜欢不起来了。强行喜欢,也不行。

虽然鹿鸣鸣也不怎么喜欢老太太,不过老太太打又打不过方荣,骂又骂不过方荣,还经常受气,受气了就生病,生病了每回都是小鸣鸣扶着老太太去拿药,从家到镇上有一段距离,妈妈是不会管老太太的。鹿鸣鸣责任心重,小手牵大手带老人家去镇上。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路真是不好走啊,路人异样的眼神,熟人的明知故问,病痛的折磨,还有口袋里的拮据……都是小小年纪鹿鸣鸣心头无形的压力,像山一样,压着原本该天真烂漫,活泼顽皮的小朋友。

而且方荣荣不顺心了可以拍桌子摔凳子,但总不能真动手打老太太吧,方荣荣倒是恨不得这么做!可归不敢突破这层道德底线。那么,不大不小的鹿鸣鸣就成了方荣荣不顺遂生活中的发泄对象。那两年多,鹿鸣鸣活在方荣荣的威风下,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生怕哪里不顺着方荣荣的心情,自己就会挨巴掌。

十一二岁的鹿鸣鸣,每天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挨打。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个木人桩,各种莫名其妙挨方荣荣打。

她不高兴,不顺心就会打鹿鸣鸣。

这种情况不止一次。

有天晚上洗碗,趁着方荣荣心情不坏,鹿鸣鸣终于无法忍受,壮起胆子和方荣荣亲近,半严肃半认真问出一个她特别想知道也惧怕很久的问题。她问,“妈,为什么你总打我?三叔他们都夸我乖,我哪里做错了,你教我,我改。”

别人家的大人也打孩子,可是他们挨打和自己挨打,好像不一样。鹿鸣鸣挨打,属于日常挨打,不管大事小情,最后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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