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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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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全完了。别说护身符,我昨晚熬夜画的引雷符、传音符……有一张算一张,全毁了。”任谦捏着一沓湿漉漉的符纸,万分心疼地抚着胸口,“这下连师尊他们都联系不上了,可如何是好……”

“别惦记你那破符纸了。”卿曈以指作梳,一根接一根地理着打成死结的头发,“眼下这个情况,捡条命都算不错了。这洪水来得突然,师尊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必然要派人来救咱们的,等着就好。”

“好好的试炼,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叫什么事啊。”

任谦愁眉苦脸地叹口气,撑着下巴看卿曈脑后纠结在一起发梢,不禁觉得手痒,指尖刚探出个头就被一巴掌甩了回来,只好悻悻揉着手腕:“不过师妹啊,刚刚幸好有你在,不然咱们早被洪水卷走了。说起来,失鹿野平日里又不能随意出入,你倒是对这里很熟的样子,是怎么做到的?教教师兄我呗!”

卿曈在脑海里监测着洪水的动向,见涨势稍停,一时半会儿淹不到这处小山包,这才放下心,索性上下嘴皮子一碰开始闭眼胡诌:“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小便是在这山里长大的。这失鹿野来过不知多少回,自然熟悉的很。这招啊,你怕是学不来了。”

“真的假的?”任谦瞪大眼睛,“师妹你不是京城来的大小姐吗?泼天富贵的人家,竟也跟我们这些乡下孩子一样,长在深山老林里?”

闲扯间,桑柘自深林中走出来,怀里捧着的一堆瓜果散发出清甜的香气,瞬间勾来了二人的注意。

卿曈盯着黄澄澄的枇杷果,眼冒绿光:“是我最喜欢的枇杷!桑师兄,你真好!”

她喜滋滋地接过一颗饱满的果子,张嘴咬下去,淋漓汁水四溅,看得人食指大动。

任谦埋头一口气啃完五个苹果,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刚往地上一瘫,想起什么,又一头坐了起来:“桑师兄,你刚刚摘果子的时候有碰到其他人吗?”

桑柘就地挖了个小土坑,把果核并果皮往里一埋,拍拍手道:“未曾——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卿师妹所选的此地正处高山脊项,乃方圆百米至高点,四下却不闻人声。这洪水来势汹汹,师兄妹们若是未能及时躲避,只怕……”

他话没说完,任谦已是苦巴巴地皱起了脸。

卿曈拧了把湿透的裙摆,忽而问道:“师兄,你说此次决堤,是因何而起?”

桑柘皱眉思索片刻,终是抱歉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凡有决堤,究其本因,抑或坝基年久失修,抑或连日暴雨不歇。可眼下正值春日晴暖,已有多日不曾下雨。如此想来,便只能是……”

他话说到一半,蓦地神色一凛。

见他面色骤变,任谦不由得坐直。正待出声询问,余光瞥见十寻外的树从吐出一泓光弧,竟是直飞卿曈面门而来!

桑柘当机立断,一左一右揽过肩膀,就近把二人往身侧灌丛一带。

利箭擦过脖颈,斜钉入身后树枝,犹自嗡鸣不止。

手腕传来剧痛,大概是在撑地时不慎扭伤。卿曈闷哼一声咬住下唇,被任谦连拉带拽地往林深处推。

几番盘旋,三人急急择了一处花开正盛的樱林隐去身形。

桑柘蜷身缩在一棵樱树后,屏息凝神。

颈侧剐出的血丝汩汩涌出热流。他索性扯下衣摆,一头咬在嘴里,一头绕在指尖,胡乱往伤口上缠去。

缠到一半,陡感修长五指攀上肩膀,从他手里截过布条,一匝又一匝轻柔地替他缠好。

对上桑柘深蹙的眉尖,卿曈尚有闲心匀出半个笑:“看那架势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大抵是我以前开罪的人太多,今儿个寻仇来了,平白连累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桑柘缓之又缓地摇了摇头,转面朝向她,张了张嘴想些说什么,却终究一字也无。

倒是一旁的任谦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欣慰又复杂,仿佛自家逆子一朝开窍拼搏百天逆袭北大一样慈爱:“卿师妹,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声‘抱歉’……要不是这张脸一点没变,我真要怀疑是谁扮作你的样子来招摇撞骗了。”

卿曈果断翻出个白眼,手上还没把结扎稳,却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由远及近。

她贴紧树干,忍痛匀出半寸目光,瞳孔急遽一缩。

先是一只泛着凶光的兽瞳,周围覆盖着细密的鳞片,而后是合抱粗的长躯。斑斑裂纹自头顶一直蜿蜒到款摆的尾,缩成针尖似的一点,像是枕在铡刀上的寒芒。

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一条罕见的巨蟒,长逾三丈,所过之处犁出数指宽的深痕。

可若仅仅只是一条大些的蛇,也万不会教她如此慌张。卿曈深吸口气,一手摁住擂击胸廓的心跳,小心翼翼又往前挪上几厘,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蛇张开血盆大口,悠悠衔着一只狼妖,上头还横插一支断箭——与片刻前射向他们的白羽箭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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